冰冰的石墙面,退无可退,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
“我长得很像人贩子?”燕绥之转头问顾晏。
顾大律师头一次跟他站在了一条线,一脸矜骄地点了点头。
燕绥之:“……”
滚吧。
“想养?”顾晏问了他一句,语气不痛不痒,听不出是随口一问还是讽刺。
毕竟这方面师生俩一脉相承。
燕绥之短促地笑了一声,站直了身体,“你可真有想像力,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他转头冲不远处的一条破烂街道抬了抬下巴,“这地方,一条街十个夹巷十个都睡了人,得把整个酒城买下来建满孤儿院才能养得完。”
说完,他冲顾晏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指环,“5022西,下辈子吧。”
顾晏没什么表情:“不好说,说不定下辈子更穷。”
燕绥之:“……你可真会安慰人。”
“过奖。”
“……”
“小丫头不喜欢我,走了。”燕绥之说。
两人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富余,抬脚便朝看守所的大门走。
只是走了两步之后,燕绥之又想起什么般转回身来。他从大衣口袋裏伸出一隻手来,弯腰在那小姑娘面前摊开,掌心躺着一颗巧克力:“居然还剩了一个,要么?”
小姑娘贴着墙,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几秒,而后突然伸手一把抓过那颗巧克力,又缩了回去。
“饿成这样了身手还挺敏捷。”燕绥之挑了挑眉,转身便走了。
走远一些的时候,他隐约听见后头很小声的一句话,“……要说谢谢。”
燕绥之转头看了一眼,那小姑娘已经恢復了之前的模样,蹲在那裏直勾勾地盯着看守所大门,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一样,只不过一边的腮帮子鼓鼓的,塞了一颗糖。
“一趟飞梭15个小时,你正餐没吃两口,糖倒没少摸。”顾晏说。
燕绥之一脸坦然:“少吃多餐,甜食也算餐。”
实际上他现在有点低血糖,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的后遗症还是基因暂时性调整的后遗症,总之得揣点糖类在身上,以免晕劲上头。
当然,这原因显然不能跟顾晏多提,干脆胡说。
看守所铜墙铁壁似的大门紧锁,门边站着几个守门的警卫。
顾晏走到电子锁旁,抬手用小指上的智慧机碰了一下电子锁。所有事先申请过的会见都会同步到电子锁上,智慧机绑定的身份资讯验证成功就能通过。
滴——
大门响了一声,吱吱呀呀地缓缓打开。
这扇大门大概是附近区域裏头最先进的一样东西了,还是数十年前某个吃饱了撑着的财团赞助的,当初那财团在背后扶了一把酒城的政府,几乎将这倒楣星球所有重要地方换了一层新,一副要下决心帮助治理的架势。
梦想是好的,现实有点惨。
反正在财团现在已经成了没落贵族,当初赞助的那些东西也由新变了旧。
看守所裏昏暗逼仄,走廊总是很狭小,窗口更小,显出一股浓重的压抑来,但并不安静。
酒城的这座尤为混乱,充斥着呵斥、谩駡、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而这些嘈杂的声音又都被封闭在一间一间的窄门裏,不带物件,无差别攻击。
燕绥之在长廊中走了一段,祖宗八代都受了牵连,不过他对此习惯的很,走得特别坦然。
一道铁栅栏门外,一名人高马大的管教抓着电棍镇在那裏:“什么人,来见谁?”
燕绥之笑了笑:“律师,有申请,见约书亚?达勒”
刚张口的顾晏:“……”
管教挑了挑眉:“达勒?你们还真是好脾气。”
说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燕绥之依然回得自如:“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顾晏:“……”
管教从鼻腔裏哼了一下,转身冲她招了下手,打开了铁栅栏门:“走吧,跟我来。”
其他地方,未成年人和成年人大多都是分开的。酒城这边却混在一起。
管教很快停在一扇厚重的钢铁窄门前,冲门努了努嘴:“喏——你们要见的达勒。”
“非常感谢。”燕绥之道。
顾晏:“……”
管教抬起门上能活动的方块,露出一个小得只能露出双眼的视窗,粗着嗓子重裏面吆喝了一声:“野小子!你的律师来见你了!”
视窗裏很快出现了一双眼睛,翠绿色,单从目光来看,一点儿也不友好,甚至含着一股冷冷的敌意。
紧接着,裏头的人突然抬起手,当着几人的面,“啪”的一声狠狠关上了窗口。
燕绥之:“……”
他简直气笑了,转头问顾晏:“你确定真的已经约见过了么?”
这是约见的态度?开什么玩笑。
不过他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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