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方向。
沐钰儿心中一惊。
“我与你师父曾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灿珍杨坐在原处,面容含笑,日光落在他身上,只觉得温柔可亲,丝毫看不出就是这人搅得扬州大乱,弄出洛阳一个个风波。
他长得并非是最好看的,身上却有种令人心安的气质,温润似水,不急不躁,安静平和。
“他救过我一命,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灿珍杨叹气,手指拨动着琴弦,发出凌乱的声音,“就像当日在水槐村门口一般,我不愿伤你。”
沐钰儿的小脑袋瞬间冒了出来。
日本人手中的刀鞘瞬间朝着她扔过来。
沐钰儿轻轻松松拨开。
“你打不过她的,下去。”灿珍杨颔首说道,“不碍事的,让她进来吧。”
沐钰儿眉尖一扬,直接从屋顶跳下来,站在台阶上拍了拍那个完全不会动的木偶,笑说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灿珍杨的目光准确无误地看了过来,歪了歪头,带出几分促狭:“许是我的……天盲。”
沐钰儿眨了眨眼。
“上天带走了我的眼睛,便赐予我无法言说的触觉。”灿珍杨好似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辈,哪怕说起自己的缺陷依旧波澜不惊,毫无起伏。
沐钰儿笑了笑:“还有你那奇思妙想的木偶,那日在琉璃山多亏了你的木偶人才让我平安从巨蟒嘴里逃出来。”
“原来是这样。”灿珍杨脸上露出怅然若失之色,“我养了十年的宝宝,竟然是被我的东西害死的。”
——那条巨蟒竟然是灿珍杨养的!
沐钰儿一天之内被惊得已经完全不知道惊讶两个字如何表现,只是木着脸说道:“那条巨蟒是被安乐郡主的炸弹弄死的。”
灿珍杨只是笑着:”若非你们激怒它,它是很乖的,我捡到他的时候,它不过十尺,最是会撒娇打滚。“
沐钰儿被那好似稚子的形容激出一阵阵颤栗。
“和我去北阙走一趟吧。”她说道。
日本人立刻横刀站在两人中间。
“你放我走,我跟你说你的阿娘是谁好吗?”灿珍杨‘注视’着面前之人,长长的纯白色带子垂落在背后,雪白的衣服如花般散开,俊秀的面孔被光笼罩着,只剩下一层层光晕。
——当真好似戏台上乍然一现的神灵。
“我当年还抱过你呢。”灿珍杨笑说着,把手中的古琴整齐放好,一只手搭在琴弦上,怀念说道,“真是乖巧的小孩,一路上从未哭过。”
沐钰儿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之人,丝毫不为所动。
那人侧首,长长的带子顺势垂落在一侧,金光闪烁,当真好似话本里引诱世人的邪神。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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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怨
对峙
别看沐钰儿整天笑嘻嘻的, 其实小时候一直有个问题在心中萦绕不去。
——我娘到底是谁!
当年还在长安时,她还未碰到师父,每日就没事做地坐在台阶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流, 碰到有女子牵着小孩总会特别多看一眼,盯着那紧牵的手仔细看着。
——阿娘的手是什么样子啊。
——是和他一样软软的,还是和张叔一样硬硬的,是和她一样小小的, 还是和张叔一样大大的。
小小年纪的人脑海中却总是漫天胡想, 想阿娘,想阿耶,想张叔, 想到底为什么没人和她一起玩。
“你是私生女,阿娘说你肯定是狐狸精生下来的。”
“你阿耶都不要你了, 我也不要和你一起玩。”
“你没钱,糖都吃不起, 才不要和你一起玩。”
小钰儿站在家门口,看着那些脏兮兮的小屁孩手牵手的跑走了, 不高兴地嘟了嘟嘴, 扭着手指站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安静地转身回了家, 坐在老位置的台阶上, 揪着深受迫害的几根小草, 撑着下巴看着小小院子里露出的蓝天白云。
“三娘怎么不出去玩啊。”烟雾缭绕的厨房内,张叔的声音穿了出来。
小钰儿捏着手指,大声说道:“我才不要出去玩, 那些小孩幼稚死了。”
“总是坐这里会不会无聊。”张叔端着饭菜, 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不无聊。”小钰儿眼巴巴地盯着雪白圆润的包子, 乖乖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口水直流,软软糯糯说道,“要和张叔在一起的。”
张叔低头,看着还没桌子高的小孩,轻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哄道:“三娘病刚好,拿些铜钱去外面买点糖吃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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