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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钰儿吓得立马松手,随后鬼使神差地揉了揉他的眉头。
纤细灼热的指尖抵着眉心,轻轻揉了揉。
唐不言眸光微动,漆黑的瞳仁好似水波翻涌。
“少卿带病干活,得要大家好好看看。”沐钰儿活像被烫了爪子的小猫儿,被唐不言那一眼看的,立马火急火燎收回手。
唐不言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最后在瑾微的声音中收回视线,下了马车。
“三郎的脸怎么这么红。”瑾微惊讶说道。
沐钰儿立马紧张地看了过去。
唐不言握拳咳嗽一声,神色虚弱。
“少卿不舒服啊。”沐钰儿立马跳下马车,扶着人担忧地大声说着。
瑾微一怔,立马就把手腕处的披风给人披上,口气凝重说道:“三郎本就身体没好,这几日如此奔波,一定是加重了。”
沐钰儿佩服地看了一眼瑾微一眼。
一直没说话的管家眼波微动,立刻机敏说道:“若是少卿不舒服,不若可以坐轿去。”
唐不言还没说话,就被人戳了戳腰,沐钰儿的小脑袋拱了拱他的胳膊。
“嗯,有劳了。”唐不言沙哑说道。
就在一行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小厮已经匆匆跑向后院。
千秋公主穿着大红色的襦裙半倚靠在隐囊上,修长雪白的脖颈微微弯曲,好似纤细的花枝,露出的大片雪白的皮肤好似晶莹的白玉,鬓间的牡丹花簪栩栩如生。
袅袅的香味自正中的仙鹤长嘴香炉中冒出,两个丫鬟拿着木槌轻轻敲着腿,悦耳的琴声隔着屏风泠泠传来。
安静而悠闲。
“那便好生招待着。”公主殿下闭眼低声说道。
“是。”小仆低声应下。
“你走吧。”好一会儿,千秋公主低声说道。
屏风后的琴声顿时乱了一下,余音不断,但很快就被人按住,那道修长的影子微微侧了侧首。
“这些年多亏你在扬州经营,只是这次你太冲动了。”千秋公主缓缓睁眼,看着屏风后的那道影子,温和说道,“你也好久没回家看看了,听说冬日的渤海很是漂亮,你回去之后替我好生看看。”
屏风后的那道影子缓缓跪拜下来,沙哑说道:“是,殿下。”
“去吧。”千秋公主温柔注视着那道影子,低声说道。
—— ——
“本宫让你们叫你来并不是因为扬州的事情。”千秋公主隔着屏风淡淡说道,“只是想着若是没有给少卿一个交代,怕少卿多想。”
唐不言沉默坐在一侧,沐钰儿更是不敢抬眸。
这是公主殿下的内寝。
“我不让你们差裴眠和贯韵香一事确有私心。”千秋公主挥了挥手,伺候在一侧的丫鬟立马站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一侧伺候的嬷嬷低声说道。
丫鬟们鱼贯而出。
沐钰儿虽然低着头,但还是忍不住数了数人数,竟然足足有十个。
“我本以为此事不过是女郎们争风吃醋之举,但却发现贯韵香当日竟然还潜伏到我的院中。”千秋公主坐了起来,无奈说道。
沐钰儿忍不住抬眸,开口问道:“潜伏到公主院中?”
“是。”
即使隔着屏风,沐钰儿依旧感觉到公主殿下的视线看了过来,温和,毫无攻击性。
“今年十二月便是阿娘七十大寿,我打算在曲园大办,当日正在和人闲聊说起当日布局,却不料被人听去。”公主殿下无奈说道,“不知贯韵香为何要听这些,但总觉得有些奇怪,两位都是大周的肱骨重臣,也该知道守卫之事一向是陛下的重中之重,如今被人听去,可以说是大过。”
沐钰儿迷茫着听着,一时间不明白事情走向怎么变成陛下七十大寿的事情。
唐不言依旧沉默。
“那日司长调查此事时,我便让人把内院查了查,这才发现此事。”
千秋公主声音一顿,缓缓说道:“陛下老了,有些人不安分了,贯韵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我心知肚明,我压下此事,是为了钓出大鱼。”
沐钰儿瞳仁微睁,呼吸顿时屏住,后背发凉,坐立不安。
——公主殿下竟然在怀疑姜家有不臣之心!
——姜家!陛下一手扶持起来的姜家!
屋内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殿下可有证据。”一直沉默的唐不言终于出声问道。
“我已经将当日的守卫丫鬟全都秘密处死。”公主殿下的声音是说不出的冷静和无情,被温柔的声音包裹着,却听得人倒吸一口冷气。
“此事只需等。”公主殿下缓缓说道,“自然会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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