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听,这话已经算委婉了。
郡主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当时忙着破案呢,没仔细看。”沐钰儿顶着她兴致勃勃的目光,只好含含糊糊说道。
安乐郡主顿时失了兴致,撇了撇嘴:“没意思,这么多花样的郎君,还不仔细看看,看那些尸体,老和尚做什么。”
她话锋一转,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道:“算了,你当时一直待在唐不言身边,估计早已被他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沐钰儿被人接连敲脑袋,嘴里的糕点也不香了。
“那条蛇哪里去了?”安乐郡主好奇问道,“你们去了那个村当真奇奇怪怪的嘛?那些女郎现在还在庄子里呢,本来打算等唐不言决定的,但他现在还没醒过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沐钰儿摇头,简单说道:“那条蛇后来发疯追我们,所以把我们扫到那个偏僻的地方的,后面他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
她话锋一转,故作随意地问道:“少卿还没醒吗?退烧了吗?”
安乐郡主不耐地挥了挥手,十足演绎了负心人的绝情,随意说道:“我哪知道,但我听说昨夜把他们唐家供奉的那个程大夫连夜送上来了,看样子病得很厉害啊,哎,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回过头来看,倒是觉得他哪哪都不好,还是一个病秧子。”
“不说这个了,那个村庄真的供奉那条蛇啊。”
“这些女子都是被拐卖的,可恶,我等会就把那些人牙子千刀万剐。”
“村子现在还进得去吗?”
安乐郡主拉着沐钰儿问七问八,那架势恨不得回到过去和他们一起办案子。
沐钰儿好不容易把人敷衍走,又状似无意的跟她透露了那个户部巡官灿珍杨的事情,重点在那个小木偶身上提了一句,让郡主起了浓厚的兴趣,一刻也呆不住了,准备去会一会那个人。
安乐郡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沐钰儿坐在椅子随口又捏了一块糕点,没滋没味地吃了起来。
她并非浑然不知事的女郎,自然也明白那日唐不言那一声名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郎君的手臂虽然清瘦却足够有力量。
唐不言家世好,样貌好,更难得是他人品贵重,那句‘洛阳待嫁女郎心中的绝世唐郎’是完完全全称得起的。
若是她是洛阳城中的普通小娘子,过着一眼能望到头的日子,若是她是安乐郡主这样的性子,那想来这件事情一定会进展顺利。
可她不是。
沐钰儿丧气地把糕点咽下去,她有一个不堪的家世,有一个不好听的工作,还有那点被欲望不知不觉中滋养出的野心。
她不想走那些普通人的路,她想要借着那股东风去更高更远的地方看一下。
十三岁起,她跟着师父见过驰骋的风,猛烈的雨,感受过塞外的日光,江南的大海,怎么甘心困顿在狭小的屋子里,世家大族的后院与他人而言是得心应手的战场,与她而言不过是荆棘丛生的牢笼。
沐钰儿叹气,揉了揉脸,冷不丁看到那条从袖口露出来的小猫儿发带。
发带是绸缎做的,最是金贵,染了点泥就灰扑扑的,更别说当时她被石头砸了好几下,流了不少血,这发带咽下脏兮兮的,连着绸面上形态各异的小猫都跟泥地里打滚回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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