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捷喉结滚动,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她,一双眼睛通红,沙哑说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小郎君满怀情思地来,却不得不饱含失落地走,但多年教养让他停在那一步,没有继续靠近,倒也称得上坦坦荡荡。
沐钰儿笑了笑,目光在那花上一闪而过,有意活跃气氛:“但小将军今日这么找我,明日我这流言就要满天飞了。”
程捷闻言立马紧张说道:“那怎么办啊?”
沐钰儿伸手,摘了一朵摇摇欲坠的灯笼花,狡黠笑了笑,伸手朝着程捷鬓角伸去。
—— ——
假山那边的动静不过连半炷香都没到,于看热闹的人而言不过是睁眼的事情,但对唐不言而言,却觉得头顶的日光晒得他有些头晕。
就在此刻,那两道影子终于动了动。
唐不言微微涣散的神思立刻抬眸去看。
是沐钰儿先一步走了出来,裙摆在穿堂而过的风中微微扬起,额间的珍珠熠熠生光,鬓间的那根步摇微微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不言冰白的脸在日光下越发没有血色,他的目光落在鬓角处那朵小小的珍珠花上。
小小的花,洁白如珍珠,在满头珍珠头面中相得益彰。
那一刻,清风拂面,与他而言却是重击,本就微晕的神思在此刻骤然清醒,却又下一瞬间陷入针扎的痛苦中。
——她答应了!
唐不言不错眼地看着沐钰儿笑眯眯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这句话,背在身后的手指掐破手心,都令他无知无觉,偏随着那人逐渐靠近,却好似连着呼吸都带着淡淡的抽疼。
一直运筹帷幄的人在此刻丢城弃地,狼狈逃窜。
“这花好看吗?”沐钰儿指了指头顶的花,笑眯眯问道。
唐不言手指微动,却又缓缓握紧,把心中那点狰狞隐晦的欲望压了下去,却又沉默地看着她,不肯说话,这一刻,多年来修习的君子之重,全都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人群中接连发出惊呼声。
就在此事,假山后的另一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高大的小将军鬓间同样插着一朵小小的珍珠花,他紧紧捏着手中的花,低着头,脚步僵硬走了出来。
要说这种送花表白,就像一场拉锯战,得胜的才有花,可没有两个人都带的风俗。
众人也看得迷糊,眼珠子来回打转着。
——今天两个八卦瞧着都没头没尾的。
“没事,你也有。”沐钰儿见唐不言不说话,只好自顾自说地咧了咧嘴,“要我说小将军倒是还挺有想法的。”
程捷垂头丧气站在唐不言面前。
唐不言的目光依旧落在沐钰儿身上。
“喏。”沐钰儿歪头,对着程捷挪了挪嘴。
程捷一脸苦相:“会死吧?”
“不会。”沐钰儿笑眯眯地用手捣了捣他的手臂,不高兴说道,“快啊,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程捷抬眸悄悄扫了一眼唐不言,却只看到一双冷冰冰的脸,顿时吓得宛若一只鹌鹑。
——小表弟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沐钰儿啧了一声,不高兴自己薅了一朵,朝着唐不言伸手过去。
这一伸才发现,唐不言虽然清瘦,但是极为高挑,竟然还差一点才能勾到他脑袋。
沐钰儿靠近一步,踮起脚尖,嘟囔着说道:“低头啊。”
唐不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手指若隐若现地贴着自己的脸颊,袖口处传来淡淡的清苦味道,那味道在微热的夏日中就像一阵清风劈头盖脸吹了他一脸,吹得他浑浑噩噩的心思多了一丝清醒。
他就像被牵引着的木偶,目光落在她兴致勃勃的眼眸上,却还是乖乖垂颈,挺直的腰身微微折起,宽大的袖子不经意地滑落下来,和沐钰儿腰间的禁步撞在一起,微风拂过,刹那间缠绵交缠在一起。
沐钰儿的手指灼热滚烫,指尖是常年练武的薄茧,不经意擦过唐不言的耳廓,最后一朵小花靠在他耳边,点到为止的动作,却在炎炎夏日让他后背发出阵阵汗毛。
沐钰儿戴好花便站了回去,满意点头:“好看,少卿果然戴什么都好看。”
唐不言只觉得脑袋胀疼,那个自读书时便一直被人夸赞的脑袋却在此刻丝毫理不出任何事情,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哎,你们在干吗!”背后传来秦知宴大声嚷嚷的声音,“玩什么好玩的啊,怎么不带我玩啊!”
沐钰儿见了人,扒拉着唐不言的袖子,往后看去,连忙招手:“小狗狗快过来。”
秦知宴早就不等人招呼,脚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你们在玩木头人吗,一个个怎么都打算去寺庙找位置啊,一动也不动啊。”
狗嘴果然是吐不出象牙的。
沐钰儿无语翻了个白眼,随后把程捷推到他面前:“我都给你示范了,这次你给他带。”
唐不言被秦知宴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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