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陛下为了此事已经杀了一批人,流放了一批人,关押了一批人,如今不过是又抓了一批人,怎么就直接死了呢。
唐不言手指卷着账本上的页脚,好一会儿才说道:“扬州内势力交错,地方豪强,陛下亲信,甚至是东宫势力,乃至姜家把控,个个都是一把刀悬在扬州百姓头顶。”
他的手指点在一行字上,好一会儿才说道:“科举舞弊只是他们获取利益的一部分,只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件事情之后,这些人一直相互攻讦,很快又扯出其他两件事情。”
他声音格外平静,一字一字咬字格外慎重,却听得沐钰儿心中一惊。
“什么事情?”她忍不住问道。
“其一是扬州内似有外邦势力,每年都为扬州各大官吏上供,他们甚至可以参与政务。”
沐钰儿扬眉。冷不丁说道:“日本人?”
唐不言沉默,眉宇间的冷意被夜明珠一照,越发显得冷淡。
“第二便是,上下皆知却都隐忍不发的人口拐卖。”唐不言抬眸,手指按着那行字,轻声说道。
——“……三月初三,洛阳赠十三人,八女五子,交付司户,后得三千金。”
沐钰儿倒吸一口气。
人口拐卖很大程度上都是民间个人的私下行为,是以一旦被发现惩罚格外严厉,但这种一本万利的暴利行为一旦有上下勾结的情况,那浮出表面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其下皆是人间惨剧。
“这,那你们追的那个人和这个有关是吗?”沐钰儿问。
唐不言点头。
“账本上有这个人的信息。”
唐不言摇头。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沐钰儿不解问道。
唐不言沉默。
“因为那人眼瞎,色迷心窍,悄悄去翻小表弟的窗。”
沐钰儿大惊!
“不过也是他运气不好。”程捷一时间也说不出到底是不是遗憾还是庆幸,“小表弟一到扬州就病了,奴儿整天蹲在小表弟边上,吃饭盯着,喝药盯着,办事情盯着,就连睡觉盯着,那天晚上那人一翻墙直接滚奴儿怀里了。”
——大眼瞪小眼,各自沉默了片刻。
昆仑女闷闷说道:“臭臭,烦人。”
沐钰儿立刻笑的直不起腰来。
“那怎么跑了。”
程捷挠了挠脑袋,扼腕说道:“要不说人做坏事,一练脑袋,二练腿脚,这人跑得也太快了点。”
沐钰儿笑着擦了擦眼角:“那你们后来又怎么知道他回洛阳了?”
程捷不解,挪了挪嘴,意思是问小表弟。
“出了事总是会要回家找人收拾烂摊子的,这是许多人第一个反应,随意我早早去信回洛阳,那人一进城门就被人盯上了,后来发现他来到宝青山,我和表哥一回来就借故上山,那人极为重色,所以我就让表哥……”
“咳咳!”程捷大声咳嗽一声,“后面不用讲这么详细,反正就是今夜下了套,但是这人还是溜了,他对这里很熟悉,而且这个地形有些奇怪,后天得空带表弟来看看。”
沐钰儿不悦说道:“你也太菜了,一个人在你手边跑了两次。”
“我第一次在隔壁睡觉!是在奴儿手里跑两次的!”程捷立马喊冤。
话音刚落,昆仑奴倒影在车帘上的高大的身形都委屈巴巴蜷在一起。
沐钰儿眼珠子一转,立马说道:“这人太过奸诈,也不怪奴儿被人骗了,下次我给你抓回来,你打他一顿出气。”
奴儿没说话,程捷哀怨地看向沐钰儿。
——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你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程捷好奇问道。
沐钰儿叹气:“之前小昭失踪时,边上不是还有三男两女五个小孩,结果第二天早上被发现都死了,后来发现是别人灌了大量的水撑死的,我根据面具的线索查到对面的那座琉璃山,先是在一片树林中碰到群蛇,后来又是进了一个古怪村庄,结果被人鬼打墙,也不知怎么就来到这里了。”
唐不言脸色凝重:“是那货人贩子干的?”
“我们猜测和某种邪教祭祀有关。”沐钰儿叹气,“若是没遇见你们,我等会还要再去一趟那村庄一趟,那村庄有古古怪怪的大人偶,实在奇怪。”
程捷兴奋说道:“那我们现在去啊!”
唐不言轻轻睨了他一眼,淡淡否定道:“子时马上就到了,下山太过危险,不若明日再去。”
“子时不就是闹鬼的大好时节吗!”程捷小声说道。
“是装神弄鬼的大好时节。”沐钰儿突然哎了一声:“下山,我们现在不是下山吗?”
“笨!”程捷逮到机会,立刻冷哼一声,“上山的路看不出来吗?”
沐钰儿歪头:“上山,大晚上上山干嘛啊?”
“阿姐明日办宴,我是借这个借口才安然上山的。”唐不言的眸光安静注视着沐钰儿,好一会儿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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