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言垂眸,缓缓伸手握着他满是鞭伤的手:“得一挚友,人生大幸。”
明庭千只是看着他,似要把他的模样记在眼底,面露怀念之色:“当年误打误撞进去国子监,来到国子学,现在想来也是不可思议,虽然前两年没有和昭弟在一起,但后来的日子相遇之后,只觉得是老天庇护。”
唐不言沉默,手指微微蜷缩,随后长长的宽袖跌落在两人交界处,染上斑驳血迹。
明庭千伸手拿起一侧女官托盘上的酒杯,盯着那澄亮的毒酒:“有人问我后不后悔走这条路。”
他仰头喝下那杯酒。
酒杯被摔在地上,发出破碎声。
“自然是不后悔。”
他嘴角吐出一丝血来,大笑说着。
“三郎,国子监那面学子石墙下的辩论……”他的声音很快被源源不断的血水吞没,顺着消瘦的下巴低落在衣襟出,晕开惊心动魄的红色,“我至今都记得。”
唐不言瞳仁微张,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跌倒在地上,最后缓缓闭上眼。
“走吧。”身后的女官声音在背后响起。
唐不言沉默。
“该走了,奴婢要给陛下交差了。”女官催促道。
唐不言最后冷淡地睨了她一眼。
女官被吓得一个激灵,顿时不敢说话。
唐不言却没有停留,反而转身离开幽暗的地牢。
女官轻轻松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离开了,没一会儿,衙役打开牢房,搬出尸体。
唐不言上了马车,不再理会女官,女官摸了摸鼻子,只好先一步离开。
马车内,他手指微动,最后摊开,露出里面一条细碎的布,只看到上面写一个字——局。
他缓缓闭上眼,手指在膝盖上微微点着。
——康成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他们并未在那面学墙下发生过辩论。
不,不对。
唐不言瞬间睁开眼睛。
他们辩论过,只是深夜抵足而眠时,两人独自说的。
——厉太子的死,到底是谁做的?
他伸手敲了敲车壁,瑾微脑袋紧张伸进来:“怎么了,三郎不舒服吗?”
唐不言把手中的血字捏在手心,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去查十年前,有哪位贵人的马车经过云雾山救了人,还有他是如何到现在养父母家中的,最后去查康成到底是如何入学的。”
瑾微一惊,但一看到三郎如此严肃的神色,便也不敢多问,低头应下。
他蓦地想起梁坚案中,那个在暗处救了梁菲的人,鲁寂案中,到底是谁指引鲁寂去做这等事情,猫女之死中,一个莫白真的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再或者是,这个案件中,怎么就挑中钱家了。
当真都是……巧合!?
他心中微沉。
“哎,抢小孩啦!抢小孩啦!”马车外响起一个惊叫声。
唐不言瞬间回神,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但只看到一群人把一个人踢倒,抱回他怀中大哭的小女孩,小孩眉眼间点这一刻鲜红血痣,雪白可爱。
“洛阳现在的治安怎么回事?”瑾微嘟囔着,“光天化日还抢人啊。”
“可不是。”身边有一个老汉也跟着抱怨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几个月洛阳的治安一点也不好。”
“走吧。”唐不言放下帘子,淡淡说道。
老汉这才发现这辆马车格外豪华,吓得连忙跑了。
瑾微挥动鞭子,不高兴说道:“现在大白天都管不好,我看也没几个巡逻的人,过几日就是端午了,到时候一开夜市,不是更要命,希望不要出事。”
唐不言蹙眉。
一旦开夜市一向是人贩子出动的时刻,最严重的时候,一夜能接到三十四起报案,这样本该严正以待的事情,奈何如今的京兆府尹望春芝出了名的水泥匠,别的不行,和稀泥的本事一流,功劳不抢,出事不背,所有事情都给手下两个少尹。
“去秦府吧。”唐不言最后无奈说道。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详细的庭院描写和衣服描写,我个人很喜欢,有一种我给人搭建衣服,搭配衣服的感觉,好像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一样,我给他们一点点添上生活的气息,我最喜欢的两套衣服是女主那次东宫赴宴,还有千秋公主的一件衣服,虽然每次描写不是事无巨细,但每次我都会把他们从头到脚都打扮起来,甚至把妆容都想象起来,可惜我不会画,不如我一定画起来,给你们看!!!我现在很期待小猫儿去唐家,我给唐家搭的大房子,前面那一点点四合院,花了我两个小时找资料,还有每个人送的礼物,我想了好久,好像他们真的要去做客一样,笑死。
小猫儿升官了,撒花!
瑾微:fg我立下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出门看电影去了,晚上回来再修文修细节,贴贴!!!
感谢在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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