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清缘抓了抓脑袋,不高兴说道,“早早便与你说,平日里少睡觉了,整日迷迷糊糊的。”
小沙弥被说的小脸通红,哼哧哼哧道歉着。
唐不言自沉思中回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说道:“小小年纪能记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小沙弥倏地抬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唐不言。
“是很厉害了。”沐钰儿也安慰道,顺手摸出几颗糖,一人一颗发给小和尚。
清缘没有立刻接过来,反而去看性能。
性能合掌念佛,这才说道:“谢谢这位施主。”
几个小和尚齐齐低头行礼。
那边唐不言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根随便裹着白布的炭笔,随后很快落笔。
他下笔很快,几乎没有犹豫,纸张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沐钰儿立马探过去看。
只见纸上浮现出一个凸目宽鼻的阔面男子菩萨形象,菩萨头戴饰有串珠的宝冠,冠中镶嵌一颗椭圆形宝石,肩披袈裟,身缠璎珞,交脚坐在莲台上,右手抬起,左手放在膝上。
佛像面容慈悲,神态安详,栩栩如生。
“这是什么?”沐钰儿惊讶问道。
唐不言这才回神,看到小猫儿整个脑袋都探过来了,微苦的酒曲味不经意涌了过来,不由轻轻把她推开。
“这就是最早的弥勒佛。”唐不言解释着,把纸张推到小沙弥面前,“是这个吗?”
小沙弥一见便开心笑了起来:“就是这个!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个?”沐钰儿狐疑地看着他,冷不丁说道,“少卿不会又有事情瞒着我吧。”
唐不言睨了她一眼,淡淡说道:“确实有一件。”
沐钰儿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唐不言把笔纸塞回沐钰儿手中,似笑非笑说道,“司直的佛缘和道缘并不相通啊。”
沐钰儿呆在原处。
——被人骂了,但不知道如何反驳,真的很生气了。
“‘口意不行恶,身亦无所犯’是弥勒下生经的经文,这个弥勒就是根据此经文绘制的。”唐不言岔开话题,“如今民间并没有完整经文,你们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可这个佛像?”性能蹙眉,“为何贫僧也不曾见过。”
唐不言垂眸,淡淡说道:“这是前朝的一位皇室子弟雕刻的蓝田黄花弥勒石雕,后因陛下几次更改二王三恪旧例,人员迁徙变动,东西几近流转,便不见了。”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这样说知道这个弥勒佛形态的人不多,难道性空和前朝旧人有关。”
唐不言摇头,随后含糊说道:“两朝多姻亲,前朝之人不似其他朝代后人还要躲躲藏藏入庙当和尚避祸,且,前朝当年只留下一个遗腹子,此人也在高宗年间去世,其余子侄人数不多,全都留置长安,并不曾外出。”
“性空有些市井之气。”性能出声委婉说道,“虽有些钱财,但为人处世多豪放,不似大家出生。”
言下之意,此人和皇家贵族是一点关系也搭不上边的。
沐钰儿看着那弥勒画像:“这个东西如此少见,可见不是随意能知道的,凶手传字条时还故意印上这个花纹把人引出去,可见这个东西对性空来说有重要的意义。”
“之前说纸上有香味?是什么香味?”沐钰儿问着小和尚。
小和尚眨巴眼看着她,沉默许久,磕巴说道:“就香香的。”
沐钰儿嗯了一声,倒也不多问。
唐不言垂眸,转而继续问着性能:“你上山可有找到人?”
性能摇头:“路上都是人,我也不敢随意上去,走到一半时还碰过相国寺的僧人,说黑夜上山危险,叫我不要自行上山,之后就送我下来了。”
他叹气,眉宇间的愁绪挥之不去:“我想着若是天亮后性空还未回来,我就请相国寺的人随我一同上山去找。”
“你何时上的山?”沐钰儿问。
“寅时过半。”
“路上可有异样,比如驴车或者木桶什么?”沐钰儿又问。
尸体肯定不可能是光明正大背下来的,一定是借着东西送下来的。
“不知施主所说的是何种异样,但路上驴车倒是很多,个个车上都是东西。”性能解释道,“听和我一起下山的相国寺僧人说,法明方丈改了主意,想要让山上的佃户连夜下山,免得侵扰到陛下,所以僧人和千牛卫寅时还未就开始疏散佃户,山上很是热闹。”
借着人流是最好浑水摸鱼的,凶手一定是趁着这一波把尸体送下山。
沐钰儿和唐不言对视一眼。
“那性空这几日可有和谁结仇?或者他之前可有仇人,甚至是在俗家时。”沐钰儿又问。
性能摇头:“俗家时的情况不了解,但遁入空门后要说有这么大的仇却是没有的。”
“那他和法明方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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