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钰儿眼睛一亮:“任婶现在都会这手艺了?”
北阙的厨娘就是任婶,老实说手艺不咋地,属于能吃,但不太好吃。
“是美人叔叔边上的那个大高个送来的。”小昭被任婶夹着身子,也不忘仰起头热情介绍着,“好吃的,吃过啦。”
沐钰儿被气笑了,虚空点了点小昭:“迟早要被人卖了。”
小昭只是看着她,傻乎乎地笑着。
“那我吃一碗。”沐钰儿说,“等会带这群皮猴去外面玩。”
任婶笑着点头:“司直带着我就放心了,我去盛粥。”
小昭被人放下来,立马记吃不记打地朝着沐钰儿靠过来:“老大,今天外面好多吃的。”
她黏糊糊地说着:“刚才路边上有一个人在做糖人,那个小兔子长得好可爱啊,味道甜甜的,我也想要。”
沐钰儿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会带你去吃,”
小昭立马欢呼一声。
“其他皮猴呢?”沐钰儿问。
陈安生背着手,大人模样说道:“在宁人坊萌萌哥哥家的那个糖铺里玩呢。”
杨言非的母亲虽是妾侍,但娘家是南边的商人,在洛阳长安两地有不少产业,如今悉数都在母子两人身上,几个靠近城门的街坊,还有人流量大的街坊都有他们的店面。
“那我们等会就那里。”沐钰儿接过任婶端来的黑豆鸡丝粥。
粥在灶上炖了许久,表面已经有一层滑腻的白膜,轻轻拨开就闻到鸡汤的味道,黑豆已经都化了,和雪白的粥米夹杂在一起。
“少卿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们发月俸了?”沐钰儿抿了一口,立刻开心地眯上眼。
白粥入口即化,黑豆绵软,鸡丝已经完全和粥融化在一起,清淡的咸味,油而不腻,原本还饥肠辘辘的肚子立马被这口粥安抚下来。
“没啊。”任婶笑,“月俸都是司直自己去户部的太仓领钱的,少卿怎会管这些小事。”
沐钰儿听着也觉得有道理,随后不解问道:“那这个东西是哪来的?咱们还有钱买白米,买黑豆,买鸡?”
倒不是沐钰儿妄自菲薄,实在是已经是月初了,按道理上个月的钱已经花完了。
“是高大个拎过来。”小昭眼巴巴地看着白粥,流着口水说道,“他还拎着很多吃的,还有糕点,都在厨房,任婶不给我吃。”
沐钰儿扬眉。
“对,今早天刚亮,那个昆仑奴就送了一马车的吃食来,说是这几日辛苦北阙了,这些都是犒劳我们的,那昆仑奴还特意嘱咐我做个黑豆鸡丝粥,说对胃好,等司直醒来吃,怕我不会,还特意写了条子。”
任婶失笑:“我说我不识字,那昆仑奴还立马歪头去看任叔,谁知任叔也不识字,可把他急坏了,抓了好几个人来问,还好有安生那小混蛋,认识几个字,不曾想那昆仑奴看着高高大大,竟也识字,给安生念了几遍,后来安生记住了,我才开始做的。”
陈安生立马骄傲地停了停胸膛:“好说好说,脑子聪明就是厉害。”
沐钰儿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鼓励,随后心思微动。
昆仑奴识字不奇怪,小雪人身边的人不识字才奇怪。
只是唐家一个昆仑奴都识字断句,赶着这么一大堆东西出来单独出府,一点也不耽误事,可见读书时真的重要,不一定要跟唐不言这样学富五车,但字总该认识的。
沐钰儿蹙眉,不得不佩服一开始唐不言给北阙的建议。
——不如直接办个学堂。
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事情,越想越觉得可以。
春闱刚结束没多久,每年都会有不少读书人没考中就索性留下洛阳,靠教书抄书,甚至写话本赚钱,价格很便宜。
——哦,钱?
——再便宜,北阙也请不起。
沐钰儿爪麻。
钱去哪里拿?总不好真的要小雪人出钱。
“哎哎,你怎么偷吃老大的饭啊!”陈安生老早就注意小昭了,一个恍神就看只看到她的脑袋,立马伸手把人抓起来。
小昭是所有小孩中最贪吃的,走在路上都要紧紧抓着手,免得被吃的勾走的人,这一会儿没顾,脑袋已经迈进碗里,偷偷吸了一口。
小昭被人抓着后脖颈拎起来,还不高兴地扭了扭,强词夺理:“老大在发呆,一定是不好吃,但不能浪费!”
陈安生气笑了,把人抓起来:“走,换衣服去,磨磨唧唧,你是小蜗牛吗?”
小昭被人紧紧抓着手,一步三回头的坐着,舌头把嘴边的白粥舔干净,随后不解问道:“小蜗牛不好吗。”
陈安生大人样说道:“不耽误别人的事就可以,现在明显耽误我出去玩的事情了。”
小昭哦了一声,小短腿快走了几步。
沐钰儿看着被小昭偷吃了半碗的黑豆鸡丝粥,对着任婶哭笑不得:“小昭也太贪吃了点。”
“小孩子长身体呢。”任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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