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堪称惊悚。
那人眨了眨眼,咳嗽一声,故意大声反驳道:“不可以直呼陛下名字。”
黄色帷幔后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声。
沐钰儿立马正襟危坐,手指微动,直接把人撂倒,板着脸说道:“说,为何行刺陛下。”
唐不言自帷幔下缓步走来,走到沐钰儿身边。
“你,唐不言,是你,沐钰儿!”毛婆罗终于分辨出这个声音为何熟悉,大为吃惊,“你们怎么在这里?”
—— ——
初五巳时未到,天色微亮,一辆马车挂着唐家的标记停在端门前。
“陛下未曾宣召少卿。”守门的千牛卫副统领为难说道。
唐不言的身影自车帘后沙哑传出:“还请统领代为通报,就说……”
他的声音一顿,随后缓缓说道:“众星拱辰,南斗东移,臣夜观星象,想面见陛下。”
副统领蹙眉,随后说道:“少卿稍等片刻。”
马车内,沐钰儿低声问道:“少卿为何不直接说。”
唐不言一张脸冰白,靠在隐囊上,神色沉静:“莫白把王萧两家插入千牛卫中,谁也不知道到底人在哪里,现在我们在暗处,不能走漏风声。”
沐钰儿似懂非懂点头:“那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紫薇宫有一条南北走向的中轴线,最南端是天阙,北是定鼎门,之后依次北部走向是天津桥、端门,应天门,之后是万象神宫明堂、通天浮屠天堂,这条中轴线就像一个人体,端门位于天枢穴附近,且天枢一向代指国家政柄。”唐不言咳嗽几声,声音带着疲惫。
“所以少卿说的众星拱辰就是指的是天枢。”沐钰儿沉吟片刻后说道,“南斗六星,主天子受命,如今东移,是说天子有难?”
唐不言抬眸看她,微微一笑,温和说道:“司直聪慧。”
沐钰儿被他看的颇为不好意思:“是少卿厉害,我就是马后炮。”
两人等了半个多时辰,只听到外面的日晷发出一身清脆的诤声。
——巳时正刻。
“陛下有请。”大门大开,统领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马车畅通无阻入内,随后停在迎仙殿外。
“少卿,司直。”金凤大统领的声音在门口想起。
沐钰儿轻易地跳下马车,意外发现金凤脸色格外差,眼底是遮挡不住的乌青。
——莫白犯事,金凤难辞其咎。
“大统领。”唐不言下了马车,微微颔首。
“请吧。”三人对视一眼,各自移开视线,不再多言。
迎仙殿内,那个硕大的博山炉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宫殿和前日来时截然不同。
这次来接两人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官。
“奴婢冬儿,陛下已等候多时。”
相比较春儿整日板着脸,这名叫冬儿的女官才叫真的冰冷,一双眼看人时完全不带任何情绪。
殿内,陛下已经换上紫色的僧袍,正坐在圆凳上,任由宫娥梳头,镜子也成了小小一块,由宫娥捧着。
千秋公主正跪坐在一侧把玩着首饰。
“微臣叩见陛下。”
“卑职叩见陛下。”
两人隔着珠帘下跪行礼,神色恭敬。
“说吧,又是什么事情?”陛下声音冷静。
“今日佛会,毛婆罗会意图行刺。”唐不言直接说道。
“什么!”千秋公主大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如何行刺!”
唐不言眉眼低垂:“微臣不知。”
“不知?”千秋公主眉心紧皱,“也就是没影的事情?”
“根据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宫娥萝羽供述,毛婆罗准备在今日做一件大事。”唐不言眉眼疏离,“今日宫中只有佛会,微臣斗胆猜测,毛婆罗会在今日……”
“萝羽!”千秋公主打断他的话,厉声说道,“不可能,她说自己身体不适,我让她回去休息了,她一个洛阳人,怎么会和毛婆罗一个东夷人有关系。”
唐不言抬眸,看着公主殿下苍白的脸,唇角微动:“她是王家后人。”
千秋公主后退几步,直接撞到在桌角,神色惶恐。
“她家不是做杂技的吗?”
那分不安的模样便是沐钰儿也看的心疼。
“是,她是王家旁系庶女意外逃出后被现在的家人捡到,后来毛婆罗诱惑于她。”唐不言声音平静。
“阿娘……”千秋公主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双眼含泪,却又久久不敢说话。
永泰郡主的前训尚在眼前,不过只是收养当年厉太子东宫旧人,陛下便斩杀驸马,软禁郡主,导致郡主难产而亡。
陛下睁眼,看着面前惶恐的小女儿,伸手握住她的手背,轻声说道:“继续说下去。”
陛下并没有安慰公主殿下,这话是对着唐不言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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