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言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面色瞬间冰冷。
——这是今日宫中为他准备的衣物。
—— ——
“少卿不如先去换身衣服。”两人坐上马车,沐钰儿心事重重说道。
唐不言摇头:“先回北阙把尸体看了,之后直接回家。”
沐钰儿点头,压了许久的话忍不住问出来:“衣服是容成女官准备的,少卿觉得……”
“一件衣服一路上会经过很多人的手。”唐不言闭眼,轻声说道,“变数太多了。”
沐钰儿沉默,脑海中浮现出四个性格迥异的大监。
“原先天枢内的怪事我是倾向于几位大监的,高足酉最是奇怪,又有钥匙,又提议雕刻,甚至今天所在位置大有几率看到塔内的一切,泉献诚也有点嫌疑,他一个外国人对大周事情太过了解,毛婆罗设计图纸,最是了解天枢内部,做点手脚太容易了,便是阿罗撼看似最是无辜,但他一心复国,陛下这些年一直不同意出兵,若是他想要为波斯出最后一份力,若是他先设计鬼怪之事,后自己解决,让陛下对他有了感激之心,再提派兵之事,未必不可。”
唐不言靠在车壁上,眉眼低,似在小憩。
“现在想想宫内还有一个秋儿,未必只有一个秋儿。”沐钰儿神色冷淡,“只是现在不知到底能把此事告诉谁。”
容成女官的嫌疑已经摆到了明显上,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太过有嫌疑反而没有嫌疑,但也不排除她就是打这个注意。
便是春儿也不敢多信,能有一个秋儿,那春儿的可信度便自动不复存在。
至于其他人,是人是鬼,人心难测。
“说明此事内外联合。”沐钰儿转了转手中的芦苇笔,“现在想清楚了这一点,今日夜探未必没有收获。”
唐不言淡淡说道:“涉及的人越多,事情越容易露出破绽。”
“确实,就像他们今日故意在我们面前演的拿出闹鬼一般。”沐钰儿笑容薄凉说着。
马车很快就到北阙门口。
王新早早就回来了,一见人就站了起来:“你们可算回来了,菲姐已经问我八百遍了。”
沐钰儿下了马车,懒洋洋说道:“这不是来了吗?新嫁娘也不敢这么催公婆的。”
“小钰儿。”一块抹布凌空飞来,陈菲菲咬牙切齿说道,“想挨刀是不是。”
沐钰儿接过抹布,笑说着:“急什么,我到现在早饭都没吃呢。”
陈菲菲自大门后探出脑袋,看了眼天色,惊讶说道:“都要到午时了,你怎么还没吃饭。”
沐钰儿把抹布交给王新,上了台阶,可怜兮兮抱怨着:“忙啊。”
“我去给司直和……少卿买点饭来。”一侧的王新连忙开口说道。
沐钰儿摆摆手:“不必,我得赶在午时回家,前天就传信给张叔说要回来了,再不回去张叔要着急了。”
“行,那赶紧跟我进来,我和你说一下那具尸体的情况,很有意思。”陈菲菲快步朝着二进院西跨院走去,艳丽的大红色裙摆如花般散开。
“我让人送回来的猫你看了吗?”沐钰儿问。
陈菲菲不耐地挥了挥手:“哪有时间看,一只猫而已,我又不是看动物的……”
“咳咳。”沐钰儿咳嗽一声,提醒道,“少卿带回来的。”
陈菲菲脚步一顿,随后声音瞬间故作温柔起来:“人和猫也没有差太多,都是能看的,我等会就去看看。”
“多谢。”唐不言跟在身后颔首。
陈菲菲眼珠子一转,掐着嗓子:“为上峰办事,可是莫大的荣幸啊。”
唐不言盯着陈菲菲的后脑勺,最后又看了一眼背着手,溜溜达达的沐钰儿。
——北阙倒是一脉相承的人说鬼话。
一进入西跨院便是一股迎面阴风。
杨言非正躺在躺椅上睡觉,披风直接把脑袋都盖上了,几人动静不轻,却完全没把人惊醒。
“昨夜一夜没睡,现在天塌了都醒不了。”陈菲菲风风火火走了过去,嘴上格外嫌弃,声音到还是轻了些。
三人穿好衣服,跨过火盆,直接来到屋内。
“有过中毒。”陈菲菲直截了当的说道,“洗了脸,嘴唇都发黑了。”
沐钰儿这才发现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洗干净脸,露出一张本该秀气白净,但如今面容古怪的小脸。
“中毒死的?但她的脚尖是平直的,并非直直下垂。”沐钰儿响起大雨夜那双脚,疑问道。
陈菲菲点头:“这就是我要说的,也是自己上吊的。”
沐钰儿吃惊:“吃了毒药还上吊。”
“对。”陈菲菲指了指她脖颈处的衣襟乌青的痕迹,“有挣扎痕迹,濒死中是有求生本能的,但当时已经毒发了,所以痕迹不重,但双腿后侧因为挣扎撞在硬物上,尸斑已经很重了。”
“她是悬挂在假山上的。”沐钰儿说道。
陈菲菲点头:“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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