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太子。”
唐不言看着他如此皇子模样,缓缓闭上眼。
心中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东宫,确实出事了。
“怎么了,快别哭了!”沐钰儿急了,把人拽起来,“进来,快说。”
她也不等人说话,直接暴力把人提溜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苏怀是走路过来的,大概一路上摔了好几跤,衣服上到处都是泥泞,甚至连着脸上都被划出血痕,狼狈可怜。
沐钰儿粗暴塞了一杯热茶给他,站在一侧,直接说道:“别墨迹,快说。”
苏怀捧着茶盏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昨夜子时刚过,东宫大门就被大统领金凤敲响,统领直接带刀穿入东宫……”
——“殿下,陛下有请。”
金凤幽深的面容在烛火下冰冷若煞神,此后不论是谁人询问皆沉默不语,直到太子被人请上轿子,东宫众人皆一无所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昨夜在右春坊休息,一看这架势便知道,一定是鲁寂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苏怀声音都在颤抖,“陛下本就想要废……”
“闭嘴!”沐钰儿立刻把人呵斥着。
唐不言也抬眸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苏怀唇角动了动,最后抹了一把满头大汗的脸:“是我失言了,后来东宫被千牛卫团团围着,不准进出,还是太子妃借着请太医的名义才把我送出来。”
“是不是鲁寂的事情被发现了。”他就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身子前倾,紧紧盯着唐不言,目光竟带着一丝急切的狰狞
“只有你们能救太子了,只有你们唐家能救太子了。”
“太子是高宗亲子,你祖父与高宗皇帝白首之交,你们唐家不会不管的是不是。”
“当年厉太子死,你们唐家就束手旁观。”
“太子,太子不能再出事了!”
“你说啊,你说啊!”
“够了!”沐钰儿抓着人的后衣领把人拉回位子,强迫他坐在原处,一口气也终于吐了出来。
苏怀那咄咄逼人,急切不安的语气,那一顶顶帽子给人扣上,便是她在一旁听着都觉得窒息,觉得奔溃,觉得恐惧,更别说是唐家人,面前的唐不言。
立储大事,自来便是艰难的,更别说是当今天子手下的太子。
如今东宫更是命悬一线。
所有东宫人的希望都在唐家,而唐家能出面只有唐不言。
孱弱的唐三郎。
“太子,太子便是有再多不好,可她是高宗亲子,太宗后裔啊。”苏怀掩面痛哭,“已经死了一个太子了,已经死了一个了。”
唐不言看着面前濒临崩溃的人,那双眸子在烛火微弱跳动下好似在燃烧自己的余晖一般。
“殿下当真不知鲁寂倒卖草药,哄抬洛阳草药的事情。”
唐不言开口,苍白的唇近乎青白。
“不知!殿下真的不知!”苏怀悲愤,“殿下如今早已避世不出,他,他胆怯,畏惧圣威,这些年陛下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祸害百姓的事情,他,他怎敢如此。”
唐不言不为所动,他身上甚至有一种冬日冰山的坚硬霜冷。
“那,殿下为何收养这么多厉太子旧人。”
那声音极轻,却又好似锤子,一字一字地给人钉到耳朵里。
苏怀声音一僵。
沐钰儿错愕。
屋内在一瞬间陷入死寂。
“原来如此。”苏怀喃喃自语,“是我们害了太子是吗?”
“若是我们都死了,是不是,是不是陛下就能相信太子当真无辜。”他就像在绝望中看到一条生路,呼吸加重,急促发问,眼睛紧盯着唐不言,就好似要他说出一个‘是’一般。
唐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已经两夜不曾休息,一张脸冰白到毫无血色,可这般看人时便又锋利到不能直视。
“已经死了一个袁沉敏了。”他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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