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钰儿好整以暇,靠近唐不言,用手肘怼了怼唐不言的小臂,故作不解地问道:“少卿可以帮我查一下那日到底有谁入宫吗?”
唐不言眸光格外冷淡疏离:“自然可以。”
他声音慢条斯理,格外配合沐钰儿:“几时入宫都能查出。”
沐钰儿顿时笑眯了眼,下巴微抬,得意地像一只小猫儿,大声夸道:“少卿真厉害。”
“原来他背后的人能随意进入紫薇宫。”一侧袁沉敏恍然大悟,“怪不得能把所有消息都压下来。”
阿倍远成见状,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沐钰儿,阴森邪恶,宛若一条杀气腾腾的巨蛇。
沐钰儿叹气,故作为难嘲讽着:“人太笨,真的要命啊。”
“当夜,他假装鲁寂回府,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唐不言拢了拢披风,目光自她耳垂上移开,淡淡问道。
袁沉敏冷笑:“他驾着空马车回府,之后逼问我账本去哪了?”
“夫君从不与我仔细说这些,唯恐牵连到我,所以当日我便推说不知情,他也信了,只在最后把书房都翻了一遍,司直在墙上发现的湛青色抽丝,其实是我故意抹上去的,当日我身边跟着春香,我不能多说,便只能留下一丝古怪之处,希望诸位可以发现问题,继续追查下去。”
沐钰儿不解:“你们的账本放在话本里,鲁寂当日确实抱了一堆话本出门,难道东西不对吗?”
“自然不对。”袁沉敏笑,“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砍刀,我们也并非任人宰割的小羊,我夫君早在他们得知要东宫账本时就留了一个心眼,把账本一分为二,一半握在手中,随后作假打发交给他们,另外一半交给一个保密之人手中。”
“保密之人?”沐钰儿扬眉,随后敏锐想到,“那具……碎尸。”
袁沉敏死寂的眼睛波动片刻。
她不曾说话,态度却表明了一切。
“那两具尸体竟然真的和鲁寂有关!”张一惊讶。
“是,那是我夫君的亲侄子,有我夫君几分相似,早些年一直落魄江湖,被我夫君一直救济着,可后来随着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夫君身边无人可托付时,我们不得不找上他了。”
袁沉敏嘴角微动,悲怜说道。
“他性格放荡不羁,做事风风火火,读书也是半吊子,向往江湖义气,偏偏性格高调,爱好吹牛,若是你们这些人看了,定觉得是一个不长进的混蛋,可他性格真诚,算数极好,巨额账目甚至不需要借助算盘,能很快了然于心。”
“所以鲁家那位侄子是因为鲁寂的事情败落,被他杀的?”沐钰儿指了指阿倍远成,蹙眉说道。
“我不知,但总归不该是别人。”袁沉敏抿唇,“是我害了他和秋娘。”
“是我杀的。” 阿倍远成冷笑,破罐子破摔说道,“我逼问了许久那本账本的去处,但他们依旧抵死不说,我便把他和他从良的心上人,借着接送草药时顺手抛尸了。”
“人就是我杀的,我亲手把这两个人推入那个大风车中。”他疯狂地大笑着,“那又如何!”
沐钰儿冷笑:“自然是要你血债血偿。”
“我杀了这么多大周人,你们只能杀我一个,算起来,不亏。” 阿倍远成看向唐不言,那双眼睛就像毒蛇的竖瞳,冰冷而恶意,“你们大周的人看来也不算值钱。”
曹正大怒,一拳搭在他脸上。
“放你娘的狗屁。”
阿倍远成嘴角流出血来,却还是大笑起来,放肆大胆,毫无悔意。
“既然情况紧急,为何还要他来洛阳,这样不是徒增风险吗?”沐钰儿问道,“若是偷偷来洛阳,行踪隐秘,又是如何被他们得知的。”
袁沉敏垂首,淡淡说道:“另外一本账本在他手中,夫君打算把此事捅出来,免得酿成更大的灾难,他确实假借商贾的名义上了床,来玩写信也只让秋娘代笔,联系人也只有我一人,不曾想,这才是灾难的开始。”
“有人泄密。”沐钰儿敏锐说道,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沉默的春香身上。
春香木着一张脸,死气沉沉说道:“是我,我亲自带的路,我亲自敲开的门。”
——“是你啊,春香,快进来。”
——“让春香进来暖暖身子。”
——深夜,那长长的敲门声后,大门终于被人打开,露出一张更为年轻,肖似鲁寂的人。
——那对夫妻见了人,只当是同伴,完全不知头顶悬挂的利刃已经蓄势待发。
“那又如何?”她喉骨滚动片刻,笑了笑,“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个计划,我要这个天下天翻地覆,报家族血仇。”
“可你赌的是百姓的性命,他们何其无辜。”陈菲菲冷眼说道,“你与你厌恶的人并无区别。”
“是她逼我的!”春香奔溃大喊,“我不想的。”
“可你做了。”陈菲菲斩钉截铁打断她的话,“都是借口,都是你为了一己私欲的借口。”
春香看着面前之人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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