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钰儿一手捏着那本话本,一手高深莫测地掐了掐手指,“震卦为木,且受克,你夫君暂时安全,情况却不好。”
唐不言蹙眉看了过来。
鲁夫人脸色大变,身形摇摇欲坠:“不好,如何不好?那他现在在哪里?”
“那就要贫道回观中细细卜算了。”沐钰儿行礼说道。
鲁夫人正准备上前仔细询问,却听身后的唐不言低声说道,也阻了她最后要说的话:“道长出观都有时间限制,时间到了,也该回去了。”
“正是。”沐钰儿溜达到唐不言背后,拉着他做挡箭牌,顺手把那本话本塞到袖子里,脸色沉着冷静。
鲁夫人并未发现她的小动作,只好哽咽说道:“我夫君的事情就拜托道长了。”
沐钰儿点头,熟门熟路地掏出一叠黄纸:“大门,各处小门记得贴上一张,夫人若是整日做噩梦,可以把这黄符挂在樱花树上,驱邪避利,无量天尊庇护诸位。”
鲁夫人双眼通红地接了过去:“是,多谢道长。”
沐钰儿唇齿上下一碰,说着吉祥话,笑脸盈盈地看着她:“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鲁令史会平安回来的。”
“多谢道长赐福。”鲁夫人行礼,“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丫鬟春香端着被红布盖着的托盘走了上来,沐钰儿眼睛一亮,瞧那小丫鬟端托盘的手都绷得紧紧的,一看便是大钱。
她下意识打算接过。
后背被人扯了一下。
“观中不收私银。”唐不言的声音冷冷淡淡,就先一把刀瞬间止住了某人的动作。
沐钰儿倏地回神,伸出去的手不得不别别扭扭做了一个稽首姿势。
“贫道无欲无求,不收俗家礼。”
——我的钱!我的银子!
沐钰儿跟在她后面,垂头丧气上了马车。
“司直见了钱便这般挪不开腿了。”唐不言见她还这般失落,小脑袋耷拉着,可怜兮兮地扣着道袍上的花纹,颇为不解。
沐钰儿焉哒哒说着:“这世上自然有淡泊钱财的人,但显然不是我。”
唐不言敲了敲案几。
沐钰儿不悦抬眸,警惕说道:“我不听王八念经的。”
唐不言坐在软绵绵的马车上,依旧腰背挺直,闻言扬眉,意味深长:“你就是这般与上峰说话。”
沐钰儿和他面面相觑,猛地回过神来,顿时大惊。
唐不言见她受惊的模样,慢条斯理说道:“之前三千字的检讨。”
沐钰儿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手忙脚乱把边角捋平,心虚说道:“这衣服有些紧,给塞坏了,之前我可以誊抄过的,还用茶盏熨过。”
她眼巴巴解释着:“之前明明好好的!”
唐不言伸手接了过去。
“我数过了,三千零一,一点字也没少。”沐钰儿凑过来强调着,端茶送水,格外殷勤。
一水的狗爬字,龙飞凤舞,若不是有纸张框着它们,只怕眨眼就能跑出去。
“……聆听少卿指导,心感愧疚,自觉行事略有偏差……”
唐不言竟然一字一字念了出来,声音悦耳动听,吐字清晰自然。
沐钰儿却是听得尴尬到头皮发麻,手中捏着那盏茶发出咯吱声响,脑海中在直接‘茶盏扑过去,大不了不干了’,还是‘堵住他的嘴,让他有话好好说’间犹豫。
“个人的字迹最能代表一个人的性格。”唐不言踩着她爆发的一个点,话锋一转,淡淡说道,“司直行事放纵,不拘小节,单从字上就能看出一二,鲁寂的字帖某有幸看过几张。”
沐钰儿就像一个被人极限牵扯着的风筝,体验了一把高飞急冲,直到风筝落地还没清醒过来,所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唐不言见她眉心紧皱没回过神的样子,便顺手把检讨信一点点塞回她手心。
冰冷的手指不经意擦过虎口,细腻柔软。
沐钰儿盯着看了一会,脑海中蓦地响起第一次见面时,不经意触摸到的那截手腕,当真是如玉似雪,润泽冰凉。
她突然一本正经推开唐不言的手。
“咱北阙是正经衙门。”她下意识解释着。
唐不言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由蹙眉反问:“如何正经?”
沐钰儿盯着他的那张脸,嘴角喏动片刻:“不好说。”
“文不成武不就,大白天上值时间聚众吃铜炉锅的那种不好说吗?”唐不言摸着指骨,慢条斯理反问着,“若是寻常衙门,这种日常玩忽职守,可是要直接罢免的。”
沐钰儿立刻柳眉倒竖:“少卿怎么还人身攻击,再说了咱北阙是没生意,有事都是很认真的。”
“司直还听某说话吗?”唐不言先一步岔开话题。
沐钰儿这才勉强想起他之前的话,板着脸问道:“他的字如何?”
“规规矩矩,近乎刻板。”唐不言点评着。
沐钰儿点头:“这倒也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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