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地问道:“姜才的事……”
沐钰儿一脸沉重:“都是我卑职的错,卑职现在就写检讨书。”
唐不言嘴角微微扬起:“三千字。”
沐钰儿不曾想唐不言竟然也会蹬鼻子上脸,大惊失色。
“少一个字便再写三千字。”唐不言拢了拢袖子,脚步轻盈地下了台阶。
沐钰儿一脸悲愤,目送唐家马车离开。
—— ——
陛下到底没有对北阙太过绝情,三月初六,清明刚过,难得的好天气,陛下赏了北阙一百两银子还有十匹绢布,北阙众人兴奋地提早过年。
“又可以庆祝一番了!”张一摸着布匹,惊讶说道,“这话花纹竟然摸不出纹路!好厉害啊。”
陈菲菲不愧是北阙最爱美的女人,一眼就挑中了桃红色的那匹:“这可是彩绘的素绢,陛下真是大方啊。”
沐钰儿躺在摇椅上,闭着眼晒着太阳,懒洋洋挥了挥手:“让吕婶把衣服都分一分,夏天要来了,每个人都做一身衣服,陈安生这个小混球,下半年就要去读书了,给她多做几件,记得都用草药熏一下,免得多蚊虫。”
“天气是慢慢热了,可洛阳的五灵脂还不能大量进来,各种草药都要被卖空了,现在洛阳药材价格奇高。”王新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侧,担忧说着,“总觉得会出事。”
“别说北阙里一些常备的伤药没有了,家里最简单的去热的草药也不常见,昨夜我隔壁的那户人家小孩突然起了烧,还上挨家挨户去敲门才借到一点草药的。”任叔是负责后备的,也跟着插嘴说道。
“前些日子我去外面采买驱蚊的草药,太贵了,五灵脂现在已经十文铜板一两了,往常才三文,量大购买的话还给我便宜几文呢。”
沐钰儿皱了皱眉:“我之前买房子的时候,听那个药材商说是因为河道上有水匪,怎么还没剿匪成功吗?”
“水匪?”张一凑过来,“是说蛟龙帮吗?”
沐钰儿抬眸看他。
张一嘴里塞着从小孩手中抢来的一颗糖,含含糊糊说着:“这几日南市来了外地人说起来的,说汴水河渠上去年开始就来了一伙水匪,很是嚣张,之前还只抢东西不伤人,给了钱就过,但今年开始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杀人掠货样样都干,偏郑州盐铁装运使辖下的津渡水军打了四五次都没无功而返。”
沐钰儿皱眉:“我瞧着洛阳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自然不敢闹太大。”张一撇了撇嘴,“那郑州盐铁装运使是谁的人啊,陛下爱宠着呢,半年前就连太子都被他穿小鞋,吃了一个瘪……”
“咳咳。”任叔直接给了他一脑袋,“少说些事情,几个脑袋。”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水路进不来,陆路也进不来吗?”
“现在的就是陆路进来的,和西边的水路运来的,但药材多南方,陆停就要翻山越岭,路程便远了,一来一回价格就高了。”王新说。
“不过好在现在并没有十几翻的往上涨,只是多了七八个铜钱,再说了只是郑州那边进不来,洛水、伊水、黄河那边也是进的来的,只是饶了一圈,这才导致价格一直偏高。”
沐钰儿懒洋洋说道:“这都是上头的人操心的事,说起来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小雪人了,之前叫你们查的事情都查的如何了?”
“全洛阳的兄弟都动了,连相似面容的蚊子都没翻过,翻来覆去地找。”张一摊手,无奈说道,“影子也没有。”
沐钰儿扬眉:“各大码头,车行,城门口都还蹲着吗?”
张一点头:“兄弟们连只苍蝇都没放过,但凡是辆马车经过,都要偷偷趴在车底看一下,不过老大,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不知,有眉目了?”沐钰儿挑眉问道。
“安业坊的乌衣巷,老大应该知道吧?”张一神秘兮兮问道。
王新插嘴:“不就是老闹鬼的那个街巷吗?”
张一就像找到依靠一样,立马眯眼,压低声音:“就是那里,据说乌衣巷常年有哭声自地下,自砖缝,自水里传出来,且动不动就有白影一闪而过,更可怕的是,据说我们的人还经常看到穿着红衣服……”
“是这样吗。”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猝不及防响起。
一股冷风自后脖颈处刮过,一截红袖子在眼前一闪而过。
张一活像被人踩了尾巴,尖叫一声,整个人如青蛙一般原地起跳,蹦的老高。
“哈哈哈,胆小鬼。”陈菲菲捏着袖口,笑得直不起腰来,“就这点胆子还敢学人说鬼故事,你什么时候能面不改色验尸,才能说道说道闹鬼的事情。”
张一一张瘦黄小脸都吓白了,双腿还是打颤。
沐钰儿也笑得直揉肚子。
“快给你张一哥哥倒杯水压压惊。”她拉着到处跑的小昭说道。
小昭歪着头看着张一,长长哦了一声,蹦蹦跳跳走了,没一会儿就端出一碗茶。
“放了糖糖哦,哥哥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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