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此事,便是您的父亲梁王也不能全身而退。”
沐钰儿声音不急不缓,却像一把软刀子轻轻割着姜才的心,只让他脸色发白,面露恐惧。
“你若是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姜家毕竟是陛下母家,梁王是陛下亲侄,这些年陛下为姜家颇费用心,这件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沐钰儿话锋一转,徐徐说道。
姜才抬眸,一双眼弥出血丝:“当真?”
沐钰儿静静地看着他:“这是最好的办法。”
姜才面色青白交加,盯着案几上的香炉,好一会儿才抹了一把脸,脸上再无傲气,颓废说道:“我也是被人骗了。”
屋内的沙漏发出叮咚一声,瞬间打破屋内的寂静。
姜才开了口,后面的话便说得轻松起来。
“我爹是今年的主考官,我就想着用这个事情赚点钱花,当日礼部送了不少试题来,因为考题要陛下最后定,所以我只是溜进去随便抄了一个。”
“我当时把所有题目都翻了一遍,我确定没有今年考题的选项!”他强调着,“今年考题是陛下钦定,便是说破天也说不到我泄露科举题目上。”
他玩世不恭地讥笑着:“反正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每年都有这样的事情,且之前都是上百两的买卖,我可是从考卷里抽出来的,比那些人真才实学多了,才收一百两,可不是给他们极大的面子。”
“我听说事后又来人闹事?”沐钰儿问道。
姜才随意说道:“蠢货一个,也不看看那地方是他这种人可以去的吗,现在还在洛阳府关着呢,再说此事他们也不敢声张,买卖考卷,他们以为自己脱得了干系,还不是得咽下这个苦果。”
“梁坚的考题是谁出的,你为何又要给他另外一个考题。”沐钰儿对这种世家做派早有耳闻,只是每次听着都觉得窝火,不得不冷着脸转移话题问道。
“就是有人跟我说,万一我运气好,抽到真的考题呢,怎么也不能便宜了梁坚那畜生,后来我们就随口想了一个。”姜才漫不经心说道。
沐钰儿揉着指骨的手一顿,坚持问道:“谁跟你说这话的?”
姜才不耐烦说道:“我哪里记得。”
“那题目是谁出的?”沐钰儿坚持问道。
“我哪知道,世人谁不知道我爹如今的困境。”姜才眸光一转,看着沐钰儿讥笑着,“本来就是打算为难他,我管他是谁出的题目。”
“可偏偏那题目中了。”沐钰儿冷笑,“阁下不觉得奇怪。”
“我就说梁坚那王八蛋自来运气就好,真是见鬼了,这样都能被他撞大运撞到。”姜才握紧酒杯,愤愤不平说道。
沐钰儿眸光打量着他,心知他并未完全和盘托出。
——能让姜才这等眼高于顶的纨绔维护的人到底是谁?
“此事闹大了,姜家也保不住您,阁下不如把事情交代清楚。”沐钰儿试探着。
姜才冷笑:“这可怪不得我,若非他们心怀不轨,哪里能被我有机可乘,说来说去,不过是怪自己贪心而已,便是闹破了天,小爷就不信能把我怎么样。”
沐钰儿讥笑:“阁下背靠姜家一辈子衣食无忧,却要怪这些用邪门歪道为自己搏出一个出路。”
姜才抬眸,眸光傲气冷淡:“那就怪他们投不了一个好胎吧,国子监受家族荫蔽的何止我一人,国子学三百学生,太学五百,四门学五百,哪个不是如此,就连那位唐家雪娃娃,你以为当真是靠自己的才学考上去的。”
沐钰儿面容冰冷,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脚踩着用百姓血肉铸成的金砖,手一伸就能碰到星光灿烂的银河,嘴里却厌恶其余赶上他们的人。
“百姓中有梁坚这样阴险诡谲之辈,便有王舜雨脚踏实地往上走的人,世家子弟怀中有阁下这般冠冕堂皇,自作恶事不以为耻的人渣,自然就会有唐不言这等靠着真才实学上去的贵子。”
沐钰儿淡淡说道,嘴角微微勾起,反讽道:“你如何与他相比。”
姜才脸色大变,蹭得一下站起来:“混账东西,你这个贱人,竟敢骂我。”
沐钰儿面不改色,身形镇定:“阁下难道敢做不敢当,你知道自己闯出大祸,便擅自划走王舜雨的名字,你敢说此事不是你做的,你爹几次三番逼迫想要让邹思凯离开国子监,不就是为了掩盖你的罪行。”
姜才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慌张。
沐钰儿目光如炬,琥珀色的瞳仁就像出鞘的利剑,指日则光昼暗,冰冷锐利:“阁下眼中所有人不过是蝼蚁,可蝼蚁尚有憾树之心,你为了一己之私,毁掉的是一个五年来不曾喘过一口气的学子,是一个自小挑灯夜读的博士。”
“他们终究会让你们的傲慢付出代价。”沐钰儿冷冷说道。
姜才狞笑着:“一群蝼蚁,还能给我翻天不成,我是划了王舜雨的名字,那又如何,怪就怪他运气不好,被梁坚设局骗了,做了他的代笔,我总不能顾惜他,让我自己为难吧。”
“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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