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起来。
“有点像棉?”张一也跟着趴过去看,“很多工人做工的时候,会在手上缠一下,免得手受伤,是不是他们扔木头的时候勾上的,这木头还未处理,表皮确实有点粗糙。”
沐钰儿若有所思,放下细丝,又问道:“梁坚突然发财的原因查到了吗?”
王新摇头:“梁坚此人风评不好,梁坚入国子监时为了二十两银子求爹爹告奶奶,后来也不知怎么凑齐了,只是后来被国子监开除后突然锦衣加身,为人更加嚣张,便是对院中同居的那些同乡都不吝于颜色。”
沐钰儿冷不丁响起那些国子监学生的话,眼皮子一跳。
杨言非却突然开口,脸色有些晦涩:“我好像知道一点。”
“谁来听听。”张一随口问道。
杨言非嘴角紧抿,小声说道:“我之前在酒楼书院里打听,听一个学子醉酒后,听说梁坚暗中会……高价,售卖妹妹,言辞凿凿,似亲眼所见。”
“什么!”陈菲菲记笔记的手一顿,顿时大怒,破口大骂,“狗屁倒灶的狗玩意,竟敢做这些事情,死了活该,娘的,我现在就去给他来两刀,不查了,这个王八蛋该死。”
杨言非脸色凝重:“此事似乎并非空穴来风,那人酒后甚至才扯出不少国子监的老师学生。”
“老师也有!”陈菲菲更气了,一张雪白俏脸气得通红,“还是为人师表,是谁,梁菲才几岁,十五有没有!畜生,一群畜生!”
沐钰儿眼皮子一跳:“是谁?”
杨言非摇头:“不知道,梁坚每次都会用很高的价格做交易,来往都是富贵人家,只是他似乎染上赌博,次数便多了,这才传出来的。”
沐钰儿蹙眉去看唐不言:“梁坚会赌博?”
“在扬州时并未听说。”他说道。
“对了,门口堆着的那些绿衣服要检查,连同之前张一带回来的进士服。”沐钰儿说道,“这些衣服里可能混着凶手杀害梁坚时穿的衣服,你们找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杀人时袖口胸口一定会被木头勾丝,所以一定要注意有没有勾丝的地方,凶手不会瘦弱,身形肯定于梁坚要相似甚至更高大。”
“还有注意有没有水。”唐不言冷淡说道,“那场意外的灭火流言,一定是凶手为了掩盖自己被瀑布淋湿,所以故意造成的。”
“对了,让你查的有没有人手受伤,可有查到了。”沐钰儿去问张一。
张一连忙掏出一张皱巴巴地纸:“有八个,两个是被火烫伤的,发生在梁坚死前,也有人人证,还有三个是书课的学生,做石雕的时候被误伤,但他们当日并未去曲园,还有两个是做工的小仆,还有一个是太学的邹博士,曲园上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伤了手。”
沐钰儿接过名单看了一眼,顺手又给众人巡视一边,最后交到唐不言手中。
“可有扬州人,或者和梁坚有关节的,或者,和你有过节的?”她问。
唐不言摇头:“除了邹思凯,一个也不认识。”
沐钰儿蹙眉。
“难道猜错了,不是国子监的人?”
唐不言摩挲着那张纸:“一定是国子监的人,曲园和国子监进出入格外严格,寻常人呢一旦靠近,守卫一定会发现。”
“算了,先说王舜雨。”沐钰儿盯着密密麻麻的线索,却理不出一个头绪,不得不便收敛心思,看着最后一个名字。
“此人自述自己杀死梁坚,可身高体型都不符凶手的特征,屋内的那些东西我更倾向是栽赃,他自杀一定是凶手逼迫的,可到底为什么能让他这般甘愿赴死呢。”
“是不是有把柄?”杨言非问。
“哎,我带回来的书你看了吗?”她扭头去看唐不言,“王舜雨做事很井井有条,那些东西却凌乱散着,一定有问题。”
她还未说完,就看到唐不言脸色凝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唐不言眉心紧皱,沉默片刻,从一叠散乱的纸张中抽出一张:“程行忠今年科举的内容。”
沐钰儿接过来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字,到处都是涂改的痕迹,不解问道:“写的有问题吗?”
唐不言沉默:“很多问题。”
他自袖中拿出一卷折叠整齐的卷子:“梁坚今年的策论。”
沐钰儿拿起来装模作样看了几眼,最后转头都交给杨言非。
——北阙编外人员,也是唯一读书人。
杨言非仔细把两张卷子看了一遍,不由感慨道:“好文采。”
唐不言眉宇不曾耸动,甚至还带着冰冷之色,抽出另外一份试卷:“王舜雨平日的试卷。”
沐钰儿又假模假样看了一眼,最后老老实实递给杨言非。
杨言非接过那张卷子,仔细看着,随即僵在原地,低喃着:“这,这,这行文感觉好像……”
他不敢说话,嘴角紧抿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抬眸,一双眸子如雪赛霜,漫漫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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