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却只想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最后将她腰身给搂住,她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身上。
那一夜他从云旭手里接过家书,蓝色的夜明珠光亮下,“安虞否”三字,秀挺而飘逸,就跟蝴蝶似的展翅欲飞,他当时的心哪,是着实想她的。
想快点回到她身边。
他根本没功夫给她回信,心里想,与其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不如早些办完差回去,于是提前一天回了京城。
将人押去了东厂的地牢中,面见了皇帝,这才匆匆赶回府。
“我不在这段时日,你还好吗?”他就担心她被人欺负。
他身上的寒气渐渐散去,炙热的温度透过衣裳传递在她面颊,她努力踮着脚,去迎合他的高度,面额不经意蹭到了他喉结,“我很好,我在家里,怎么会不好呢。”
喉结处被她的发丝与面额来回蹭动,燕翎身子骤然绷紧,嗓音也跟着干哑了几分,“那就好。”
将她从怀里拉开,红彤彤的面颊跟粉桃似的,恨不得咬上一口,发梢沾了些冰渣,燕翎这才意识到自己匆忙奔进来,连身上的冰雪都不曾挥去,是他太不小心了。
连忙后退两步,“我先去沐浴。”眼神又恢复了沉稳。
宁晏也温柔地笑着,跟在他身后去了浴室,燕翎解开大氅往旁边一扔,望见她低眉顺眼越过他去拿毛巾与皂角,他原本想让她歇着,这会儿却不知怎么,就乐意看着她忙碌,这样温暖动人的画面能洗刷胸膛里积聚的血腥与刀戈之气。
荣嬷嬷已吩咐人打了热水送来,宁晏将布巾皂角安置好,又取来他的衣裳备着,瞥见他正在脱衣裳便打算退出去,燕翎沐浴一贯不让人伺候的,便是她也没伺候过,事实上别说是沐浴,就连在床上,他也没有脱得干干净净。
宁晏走到屏风处,恍惚想起还没给他拿胯衣,连忙又折了回来,这一抬眸,一眼看到了他身后一条鲜红又狰狞的伤口,伤口很深,皮肉往外翻出来一些,因洒了药膏的缘故,血色与皮肉黏在一处,瞧着触目惊心,宁晏目光一下刺痛了,惊惧一点点从眼眶里蔓延开来,不可控地走了过去,嗓音有些发颤,“你受伤了”
她极少不用敬语,这一会儿语气里是含着怒火以及一些旁的东西。
燕翎已跨入浴桶,听得她的嗓音扭头看了过来。
他从未在宁晏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就仿佛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在她意料之外发生。
她不高兴。
燕翎心里先是有些欣慰,很快又涌上愧色,
“抱歉,让你担心了,不是大事,我已上过药,过两日便好了。”
他在战场厮杀多年,比这严重的伤多的去了,燕翎根本不放在眼里。
宁晏脸色有些沉,心口堵得慌,站在那里,将俏脸别开,踟蹰着没立即离开。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缎面长裙,从头裹到脚,将那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惟妙惟肖,本应该是芙蓉一般动人的美人,这会儿秀眉蹙起,细细的,有一抹锋刃般的锐利,与这身柔婉的气质不太相符。
“你帮我好吗?”
宁晏没走,大概是担心他的伤口碰水,燕翎便主动邀请她。
现在夫妻俩大约也能猜到对方的心思。
燕翎猜得没错,宁晏着实是这个打算,得了他这话,也没应他,低眉接过他手里的湿巾,便蹲在他身后替他擦洗。
借着晕黄的灯芒,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痕。
宁晏眼眶微微一酸,手捏着布巾沿着那些纹路,慢慢的擦拭,心也跟着涌上许多复杂的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直面他的身体。
先前也不是没碰到过,那种时候她根本无暇顾及。
这一身的伤疤便是他的勋章。
旁人都艳羡她嫁了这般出众的郎君,宁晏却很难找到那种优越的感觉,以前不知为什么,今日却有了很强烈的感受,身为妻子她并不乐意丈夫出生入死,她没有那么伟大。
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选个踏实过日子的郎君,也不要这天天在刀尖上饮血的权臣。
这么一想,忽然就不待见燕翎了。
燕翎还沉浸在妻子替他擦洗的喜悦中,却见宁晏擦好背脊后,便将布巾往他手里一扔,离开了。
燕翎心里起了些异样,迅速沐浴干净,松松垮垮披了件衣裳,追去了内室。
往床榻瞄了一眼,朦胧的光线下,被褥起伏蠕动,略显出她窈窕的身影,拔步床旁边的高几上搁着一瓶膏药,银釭烛火通明,伤在背部,燕翎根本没法给自己上药,沉默片刻,他有生以来头一回,带着几分试探,低三下四唤道,
“晏儿,你帮我上药可好?”
宁晏闭了闭眼,默了片刻,闷声不吭从被褥里爬起来,踩着一双绣花鞋来到高几旁,也不看他,利索地拧开瓶盖,站在他身后替他上药,
后领被慢慢扯下,露出流畅而立挺的肌肉线条,灯火明亮,越发能清晰地看到那条伤口,跟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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