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开口借钱都不一定有的还,遑论公中这个烂摊子。
这里每一个都是人精,别说是一千两,怕是一万两都有法子凑出来,无非就是欺负她不懂里情,想哄着她与燕翎当冤种。
宁晏笑容不改,“刘管事的主意不错,只是偏巧,我与世子的私银也拿去放利息了,算算日子,也得年底方能收回,”她学着他们的口吻,
又道,“不若刘管事去寻二弟妹,二弟妹掌家多年,想必不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事,定比我有主意。”
刘管事的脸色一变。
燕翎是什么家底,当他们不知呢,这大少夫人也过于抠门了。
他心中恶狠,面上却不显,反而陪着笑,诉苦道,“二少夫人这几日病了,人都瘦了一圈,她这些年掌家不容易,遇着难的时候,都要拿嫁妆银子先贴补着公中,说到底,这个家终究还是大少夫人您来当,往后还得靠您呢。”
言下之意是秦氏都能贴嫁妆,宁晏这个长媳没道理推却。
好一张伶牙俐嘴。
其他管事念着眼下要渡过这个关口,睁一只闭一眼任凭刘管事胡说。
宁晏笑了笑,徐徐吹了吹茶气,“哎,这就犯难了,不若,我拿出几件嫁妆首饰,先去外头当一点银子,临时充当家用?”
管事的脸色都沉下来。
让家里的大少奶奶当嫁妆,国公府脸还要不要了,何况还是一位小门小户来的媳妇。
刘管事的额尖青筋隐现,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丝冷笑,“大少夫人这话真真是打小的们脸,不让人活了。”
“小的如今管着账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少夫人身为家里主母,怎么着也该帮忙想些法子的,您撂担子,可叫我这差事没法当了”刘管事得了秦氏吩咐,这回必定给宁晏一个下马威,看她有什么法子撑起燕家长媳的身份。
宁晏听了这话,蓦地一笑,将茶盏搁下,发出一声脆响,语气平静到近乎无情,
“我最不喜欢勉强人,既是不乐意干,那就收拾东西走人。”
“我最不喜欢勉强人,既是不乐意干,那就收拾东西走人。”
几位管事都唬了一跳,神色震然。
谁也没料到这柔柔弱弱的大少奶奶,一上来便要开除管事,还是府上五大管事之一,这也太狠了吧。
众人抽了一口凉气。
刘管事先是震惊,渐而脸上交织着愤怒与屈辱,满脸更是胀到发紫,他在府上当管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下过脸面,这是头一回被年轻的当家媳妇给呵斥。
好大的气派!
刘管事气疯了,硬生生忍住顶撞的冲动,凉凉笑道,
“少夫人真是好威风,新官上任便是卸磨杀驴,老朽在府上好歹也干了十来年,家里哪个主子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少夫人一来便想赶我走,不怕寒人心吗?”
宁晏低垂着眉眼,没接他的话茬,旁边的如霜从容回道,
“刘管事别倒打一耙,说不干的人是你,怎么?当国公府是你家后院子,想干就干,不想干就给主子甩脸色?这是哪里来的规矩。我告诉你,我家少夫人言出必行,行出必果。”
刘管事阴鸷地瞥了一眼如霜,他不想跟个小丫鬟斗嘴。
“少夫人”
话未出口,只见宁晏纤纤玉指拨弄着茶盖,眼神慢悠悠扫了一周,问道,
“还有吗?”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给人无形的压力。
想起这位在厨房说换人就换人,诸位管家不敢轻易试探宁晏剑锋,人便是这样,真到撕破脸这一步,变得谨慎小心来,说狠话的有,真正敢踏出那一步的少,更何况,这里并非全部是徐氏婆媳的人,也有国公府身边的老管家,这些人心里还是有几分成算的,世子就是世子,世子夫人就是世子夫人,再不满,眼下也不能明面跟她对上,余下之人也担心宁晏一怒之下将他们都给撤换了,回头没法给主子交待,纷纷语气恭敬道了一声,“不敢。”
刘管事就傻眼了,几度梗着脖子要开口,如霜冷冰冰催促道,
“刘管事的,将账目交出来,你可以去歇息了。”
刘管事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少夫人,这么短时间内你去哪里寻稳妥的账房来,这国公府的账目我管了很多年了,你不能为了跟二少奶奶置气,置阖府不顾。”
宁晏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倒是如霜轻哼一声,笑道,“刘管事也未必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往外唤了一声,“云旭,去请陈管家来。”
众人色变。
陈管家原先只管燕翎私账,今日大伙儿也听说燕翎将账目交去了后宅,陈管家便闲下来了,所以,这宁氏是早就盘算了这一出啊。大家震惊之余又免不了生出几分忌惮甚至是佩服,难怪她一来就敢换人。
刘管事杵在那里,心中惶恐不安,再也没刚刚的底气。
这是动真格了。
刘管事瞳仁猛缩,惊惧地盯着宁晏,上头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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