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这次她依然会等。
快要三更天了,上次陈敬宗回来的没这么晚。
华阳又在床上翻了个身。
终于,外面传来堂屋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是一阵脚步声。
华阳心跳加快,即便知道不可能有刺客闯进来,这样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控制地紧张。
“是我。”陈敬宗一进内室,先开口自证身份。
华阳松了一口气,坐起来道:“点灯吧。”一时半会她是睡不着了。
陈敬宗点了灯。
他傍晚就没有回来,华阳以为他会在外面换身黑色衣裳,没想到他竟然穿着那套绯色的指挥使官服。
陈敬宗见她盯着自己的衣裳,想了想,道:“我先擦擦?”
华阳:“事情办妥了?”
陈敬宗点头。
华阳更放松了:“那你擦吧。”
说完,她重新躺下去,背对着他。
陈敬宗笑了笑,成亲这么久,汤泉也一起泡过了,长公主还是如此矜持,亦或是故作姿态,偏他就爱她这样的拿腔作势。
仔仔细细擦了一遍,陈敬宗换身干净的中衣,来到床上。
他还没抱过来,华阳先皱眉:“什么味儿?”
酒气、汗气她都闻过,今晚这种怪味儿非常陌生。
陈敬宗吸吸鼻子,解释道:“桐油吧,我今晚诈人去了,他若不老实交待,我便准备一把火烧了他,桐油都泼好了。”
华阳一骨碌坐了起来!
杀人,陈敬宗要做的事竟然是杀人!
他敢杀别人,别人也能反杀他啊!
华阳的视线就落到了他身上。
陈敬宗将人抱到怀里,搂着她道:“我没事,也没有放火,那人都交待了。”
华阳眉头紧锁:“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敬宗看看她,从比武演示赢了戚瑾讲起,再讲他们去侯府祝寿那次戚瑾在净房里对他出言不逊,最后是五朵山戚瑾通敌,意图借刀杀人。
他给戚瑾定的动机,只有戚瑾嫉妒他。
“有两个人证,他也亲口承认了,娘娘、皇上也都听得明明白白,已经将人送去锦衣卫。”
华阳怔在了他怀里。
陈敬宗言词简练,语速也快,唯恐她不信似的,便使得华阳刚升起什么疑惑,马上又得到了铁证。
最重要的是,戚瑾亲口承认了!
所以,上辈子真正害死陈敬宗的,是她从小就认识的亲表哥戚瑾!
只因为一场演武比试,戚瑾竟然狠毒至此!
他又怎么有脸在陈敬宗的棺椁抬回京城时,去陈家吊唁,去她面前劝她节哀!
华阳又恨又疼,恨戚瑾,疼眼前的陈敬宗,也疼上辈子那个再也回不来的陈家四郎。
陈敬宗的袖口很快就被长公主的泪水打湿了,且无论他怎么哄,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陈敬宗无奈道:“你这是心疼他呢,还是……”
华阳一手拍上他的嘴,抽搭着骂道:“闭嘴!”
别的事他都可以不正经,唯独这件不行,戚瑾万死难赎其罪,怎么配让她落泪!
打完了,华阳埋在他胸口,继续哭。
陈敬宗:……
他这件中衣很快就湿了一半,凉丝丝黏答答,一点都不舒服。
陈敬宗果断脱了中衣。
华阳再埋过来,脸就贴上了他结实健硕的胸膛。
华阳:……
陈敬宗提议道:“要不趴我头上哭?正好帮我洗个头,去掉桐油味儿。”
华阳:……
陈敬宗捧起她湿漉漉的脸:“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托你的福我也没有被他暗算到,不值得哭。”
不等华阳开口,他密密地吻下来。
华阳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这一晚都不想再与他分开。
子时时分, 华阳在陈敬宗的怀里睡着了。
她长长的睫毛还湿着,头枕着陈敬宗结实的手臂,手拉着他的中衣衣摆。
长公主平时那么讲究, 今晚却不介意他头上沾染的桐油味,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叫他帮忙清理身子。
内室的灯还亮着, 陈敬宗默默地看着怀里的人。
戚瑾是陷害了他,可他并没有遇到危险,都过去三年了,她生气是正常的,却不至于哭得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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