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什么?一个武将,光会打仗不行,朝里没有人,随时都有可能被罢官,就算勉强挂着职位,也要处处受当地总督节制,无法施展手脚。”
“为父倒不是贪图当官,贪图那点俸禄,而是为父舍不得看着士兵们荒废下去,只有我坐稳了这个总兵的位子,我才能继续操练他们,继续为朝廷效力,继续保家卫国,你们懂吗?”
秦纪重重点头,秦律听红了眼眶。
秦元塘笑笑,拍拍小儿子的肩膀:“一时弯弯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为父算是有福气的了,陈阁老一点都不贪,不然我还得费心思给他捣鼓金银珠宝。”
秦纪有些担心:“可您也说了,靠山山倒,万一将来首辅换人……”
秦元塘:“陈阁老只比我大三岁,既是皇上的恩师,又是先帝托孤的大臣,只要他身体硬朗,再当十年二十年首辅也绰绰有余,等他年纪大了退下来,为父也老了,朝廷如何处置都没关系。至于你们,将来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我只能传授你们本事,谋不了你们的前程。”
秦纪、秦律齐齐跪了下去,能够投胎给父亲做儿子,便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造化!等父亲老了,后面的路他们自己走!
休整了一日,元祐帝就在内阁与边将的陪同下,正式接受朵颜的投降。
朵颜首领名叫董虎,当他不得不跪拜前面那个才十五岁长得唇红齿白的中原小皇帝时,董虎觉得十分憋屈。
如果不是边关有这条蜿蜒不知多少千里的长城,如果不是有个用兵如神还特别能捣鼓阵法、火器的秦元塘,他早率领他的铁骑一路攻到京城去了!
董虎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满是横肉的脸拉得老长老长。
元祐帝始终保持着微笑,他的心情也确实很好。
草原上的首领个个都能征善战,自己没有好功夫便也不能让部落里的将领们心服口服,而中原的帝王更讲究知人善任,本身文韬武略当然是美谈,就算自己是个病秧子,只要身边的文官武将靠得住,中原帝王依然能高枕无忧,安然享受天下臣民的供奉。
董虎看不起他,元祐帝也看不起董虎的野蛮。
以陈廷鉴为首的内阁早已拟好和谈条款,从今年开始,朵颜继续向朝廷俯首称臣,年年都要纳贡。
董虎憋憋屈屈地同意了,签完和谈协议,他狠狠地瞥了秦元塘一眼。等着吧,等秦元塘死了或是离开蓟州之日,便是他们朵颜铁骑卷土重来之时!
华阳并没有参与今日的朵颜受降,草原上的男人长得都差不多,她已经见过鞑靼献马的使臣了,对朵颜一行人并无兴趣。
和谈结束,元祐帝在蓟州城休整两日,这就要去登长城了,既是巡视这一带长城的加固情况,也是观看秦元塘准备的十万边军演习。
与区区朵颜投降相比,长城一行才更让人向往。
离蓟州城最近的一段长城是喜峰口,相距六十里地。
五万多京军护卫着元祐帝的圣驾,早上出发,傍晚抵达喜峰口下驻扎着的边军大营。
天色已暗,崇山峻岭之上隐约可见一道高耸厚重的城墙仿佛长龙横卧,北风呼啸而来,好似一阵阵龙吟。
华阳怔怔地望着那条长龙。
上辈子她并没有随弟弟一起来蓟州,自然也没有亲眼领略过长城的巍峨壮观。
元祐帝收回视线,就见身旁的姐姐还在瞻仰长城之威。
华阳若有所觉,偏头,姐弟俩相视一笑。
这是他们的北家门。
用晚饭时,元祐帝将姐姐、姐夫、戚瑾叫过来陪他。
“山岭险峻,朕为姐姐准备一抬软轿吧?”元祐帝担心明日登长城时,姐姐爬不动。
华阳若是自己过来游玩,预备软轿也没什么,可她是跟着弟弟来观看边军演习的,那么多将士看着,只她一个长公主坐轿子,未免也显得她太过没用。果真娇气,就该去赏花赏草,既然不辞辛苦来了这边关重地,那么就该入乡随俗,真真正正地爬一次长城。
“不必,我自己能走上去。”华阳雄心壮志地道。
元祐帝看向陈敬宗。
陈敬宗提议道:“长公主若有雅兴,不如明早臣先陪您登上峰顶,赏一赏边关的日出,如何?”
华阳询问弟弟的意思:“皇上要去吗?”
元祐帝笑道:“朕去了,几位阁老肯定也要早起,兴师动众的,还是姐姐与驸马先行吧。”
夫妻俩单独出发,姐姐走不动的时候,驸马就可以背姐姐上去了,没有人瞧见,姐姐也不必担心被人取笑。
驸马如此体贴姐姐,元祐帝非常满意。
喜峰口这一带的山势险峻, 高却不是很高,看起来与京城弘福寺所在的山岭差不多,所以华阳真有信心能自己爬上去。
一夜好眠, 早上被朝云、朝月唤醒,外面天色尚暗。
朝云道:“驸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华阳想, 陈敬宗不喜风花雪月,对日出倒是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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