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花了?”郝如月忍不住问。
皇上沉重点头:“是通贵人生的小阿哥。昨夜开始发热,刚刚烧出花,恐怕……不中用了。”
皇上说着仰起头,心里有细细密密的痛。却又庆幸自己没见那孩子几面,更不曾亲手抱过他,便是夭折了,也不会有多难过。
就像从前那些个孩子,他们在他心里不过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儿,有名字的影儿深些,没有名字的浅些。
“皇上,人都走了,荣嫔和荣宪公主怎么办?”天花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绝症,身体健康的成年人尚且撑不住,更不要说本就体弱的小阿哥了。已经染上的人她救不了,□□嫔和荣宪公主也许还有救。
皇上看向她,目光越发沉重:“她们有被感染的风险,也要一同封禁,直到太医院确认没有危险才能解封。”
郝如月经历过口罩期,不用提醒也知道传染病要隔离,这样一刀切的做法最有效,却也很容易误伤。
“皇上,能不能把荣嫔和荣宪公主挪到别的宫室封禁?她们现在可能没有感染,但过一段时间,就不好说了。”
据她所知,荣嫔对通贵人母子并不上心。因小皇子身体虚弱,荣嫔怕担责任,很少掺和通贵人屋里的事,两边交集不多。
若因为天花被封禁在同一处宫室里,所有人都处在恐慌之中,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荣嫔肚里还怀着龙胎。
皇上盯着郝如月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扬声吩咐:“将荣嫔和荣宪公主迁至景阳宫封禁。”
梁九功领命去安排,回来时又带来一个噩耗,大阿哥也发起了高热,太医院已经派人过去,还不知是什么病。
皇上闻言倒退两步,将太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封禁承乾宫和延禧宫。”
郝如月眸光闪了闪,提醒皇上:“布贵人与通贵人一向要好,两边时常互相走动,恐怕也有感染的风险。”
皇上闭了闭眼:“封禁永和宫。”
紧接着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浣衣局有人发热,浣衣局有人烧出了花,浣衣局被封禁。侍卫在浣衣局拿了人,将人扭送慎刑司,那人遭不住酷刑招认,浣衣局里混进了前明余孽。
想起被丁香烧掉的那件衣裳,郝如月一阵后怕,她看向皇上:“慈仁宫后殿今日也有人去过浣衣局。”
说着朝皇上走去,想要接过太子。皇上不给,却腾出手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掌。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郝如月有些不知所措,听皇上说:“别怕,朕不走了。”
他的女人和孩子都在宫里,一个人出宫有什么意思。
再说他小时候得过天花,还在脸上留下了几颗痘印,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慈仁宫后殿是不能住了,康熙将太子、郝如月并一个乳母安排在乾清宫的偏殿住下。
“皇上,前明余孽虽然拿住了,可宫里很多人都曾去过浣衣局,皇宫眼下不安全,还请皇上移驾行宫避痘。”
都说得过一次天花就不会再得第二回 ,可事关皇上的安危,梁九功也不敢赌啊,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谁知皇上铁了心不肯走。
听说皇上没走,太后和太皇太后也不走了,都说自己一把年纪懒得挪动。
当年先帝爷为了避痘,都躲到深山老林去了,结果还是被天花缠上一命呜呼。
而皇上三岁染上天花,过程虽然凶险,却头铁地闯了过来,脸上连痘印都没留下几个。
两相对比,梁九功也觉得没什么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皇上没走,太子没走,太后和太皇太后都没走,人心惶惶的皇宫渐渐安稳下来。不管是准备走的,还是被封禁的,全都安下心来任凭太医院摆弄。
宫里闹天花,早朝暂停几日。康熙坐镇乾清宫,上午会见朝臣,下午批阅奏折,指挥皇宫抗疫,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偏殿看太子,被儿子的拥抱和彩虹屁治愈。
“汗阿玛不怕天花,是最厉害的皇帝!”
“汗阿玛没有丢下哥哥、姐姐和我,是最好的阿玛!”
“皇玛姆说汗阿玛是最孝顺的儿子!”
“老祖宗说汗阿玛有当(担)当!”
“小姨说汗阿玛爱民如子,是旷世明驹(君),千补(古)一帝!”
太子两岁多,说简单的句子很流畅,意思也能表达清楚。
怪只怪太皇太后和郝如月夸得太官方,拗口不说还难懂,太子不理解。皇上非要追问,情急之下只能音译了。
于是皇上喜提旷世名驹和千补一帝荣誉称号,哭笑不得,却也对怀里这个小小的“白字先生”无可奈何。
第55章 吃醋
康熙真没想到,自己留在皇宫,能炸出这么多彩虹屁,更没想到太子成了他的耳报神。
这些人只肯在背后歌功颂德,当面什么都不说。
可她们说话的时候都没背着太子,只把太子当小孩子。哪知道他的保成聪明伶俐,两岁多便能记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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