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子坐起身叹气,一会子又躺着傻笑,搞得在外守夜的侍女进来瞧了好几次, 这般翻来覆去了一宿, 算起来确实没歇几个时辰。
郁华枝强行打起精神, 便迎来了第一批女客, 其中以郁晏欢的婆母方氏、永宁侯夫人为首,洛萦也约着昔日的闺中好友过来了,自然也少不了郁晏欢。
郁华枝未施粉黛, 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却已清丽无双, 笑着起身同各位长辈好友见礼。
郁华枝从前在京城中不说是好友无数, 但也结识了不少贵女, 但如今自己要嫁给萧国的将军, 显然也是有人心存不满,或许是因立场不同的缘故,借故不来倒是正常。
不过今天既然是自己成亲的日子,她也不会让这些事扰了自己的心绪,便同女客寒暄了一场,让人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永宁侯夫人便笑着开口,
“华枝,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也实在是为你高兴,早就请了嬷嬷来给你开脸,愿你婚后恩爱美满,儿孙满堂。”
她说着便掉了两滴眼泪,惹得郁华枝心下纳罕,这位便宜舅母倒是个勾栏瓦舍里登台唱戏的好苗子,只恨自己没法给她些赏钱。
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自然引得方氏感慨,
“你们如此记挂着华枝,这也是和舅家的缘分,从前京中的传闻……竟然是讹传。这般才算得上是家和万事兴了,往后都是好日子。”
永宁侯夫人笑着称是,郁华枝便谦恭一笑,带着几分天真道,
“您说得是,从前华枝一直以为舅舅和舅母因母亲之事同我们生疏了,即便是当日姐姐成亲府中倒也不敢前去相扰,故而多年未诉心事。不成想舅舅和舅母心中一直记挂着,这次还特地过来为我添妆送嫁,这倒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礼数不周,未能及时体察长辈的心思了。”
在场的夫人可都是人精,怎会听不出其中的含义。这下不只永宁侯夫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众人表情微妙,只有郁晏欢和洛萦相视一笑。
虽然郁华枝句句皆称是自己这些小辈的不是,但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永宁侯府从前刻意疏远郁府,连带着不待见他们兄妹三人,如今见华枝要嫁给萧国极有权势的赫连家,倒是上赶着来攀亲戚打秋风了。
永宁侯夫人便只得勉强笑着回道,
“你这孩子,我们这些长辈一向都盼着你们能过得好,如今我也就放心了。”
洛萦在一旁朝母亲挤眉弄眼的,方氏心里门清,便解围道,
“好孩子,快坐下让嬷嬷给你开脸上妆吧,若是误了时辰便不妙了。”
郁华枝乖觉地应了,便坐下任由她们在自己脸上鼓捣,虽有些火辣辣的,但尚且受得住。今日上妆都是往浓了画,她只觉得脸上像糊了层厚厚的膏脂,怪难受的。
嬷嬷再梳了个高发髻,待戴上凤冠进了内室,由着侍女给她一层一层穿上繁琐的嫁衣,郁华枝扶着头上的凤冠,只觉得沉极了。
待穿戴整齐便出去了,本来众人各自闲聊,消散早起的倦意,转头一见郁华枝,什么瞌睡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美人一身红嫁衣,身姿婀娜,凤冠上钗环微摇,衬着本就绝色的面容愈发明艳华贵,世有佳人,浓淡相宜,莞尔一笑,甘愿折腰。
众人一时怔愣,这下也明白了为何赫连羽拜倒在她的裙下,这般的美人纵是她们看了也心动,更何况是男人。
洛萦见状心下不禁恨恨骂道,
“赫连羽这厮可当真有福气……”
众人赞叹之际,顾嬷嬷便躬身道,
“小姐,眼下该去祠堂将婚事禀明祖先,才可保佑婚后顺遂,夫妻恩爱。”
方氏也点头,
“正是这个理,你且过去吧。我便招呼着女客去前厅喝茶了。”
永宁侯夫人本还想说什么,却被方氏不痛不痒地挡了回来,既然华枝摆明了不甚亲近这位半路来的舅母,她便也不必顾忌这层关系,女客们相偕出了门便往前厅去。
方才众人的神情郁华枝皆纳入眼底,只觉得好笑。顾嬷嬷见小姐出神便赶忙催促起来,郁晏欢倒是去而复返,陪着妹妹一同去了祠堂。
郁晏欢含笑看着妹妹,皎皎姿容,欺霜赛雪,便牵起她的手,
“华枝,你今日能嫁给心仪之人,我也替你高兴,惟愿你婚后诸事顺遂,夫妻恩爱和睦,虽说我未能做到,但希望你可以。”
“既然做了这个选择,便不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这才是唯一要紧的。”
郁华枝眼角微红,但想起今日顾嬷嬷千叮咛万嘱咐,可不能把妆哭花,便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瘪着嘴开口,
“姐姐,若你在平阳侯府过得憋屈,我又怎能快活?家中一地鸡毛,若是无法妥善解决,不妨……和离?若是父亲不同意,我便让赫连羽想想法子,总不叫你受委屈就是了。”
郁晏欢轻轻摇头,笑不达眼底,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怎好随意说和离的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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