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炉子烤肉是最好不过,就着一小碗铜锅饭下肚,极为开胃,最后又上了一碗牛乳酥酪。
待郁华枝歇碗时差点站不起来,幽怨开口,
“我可再不敢来你府上了,每次都被撑成这样……”
赫连羽轻笑,只顾着给她烤东西,自己倒是没吃许多,
“再不敢婚后你也逃不开的,届时方便,想吃什么我便不用翻墙给你送了。”
郁华枝扶着肚子,无奈点头,待净了手,又漱了口,才转身道,
“那我便回去了?”
赫连羽略顿了片刻,才应了声,
“嗯,我送你回去。”
郁华枝却摆了摆手,
“不必了,我坐马车回去便是,你何必多跑一趟?”
赫连羽牵着郁华枝,似乎有几分不容拒绝,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委屈,
“按礼数,大婚前三日你我不能见面,就让我多瞧瞧你不好吗?”
郁华枝怔怔地点头,心里却似渗了蜜一般,眉眼弯弯地说好,惹得赫连羽牵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马车慢慢驶在人群寥寥的街上,车轮的声音格外清晰,一声声似敲在郁华枝的心坎上。
知晓赫连羽在车外,但想着婚事近在眼前,自己也该矜持庄重些才行,好几次都忍住掀开车帘的念头,嘴角却漾起弧度。
总算到了郁府门前,郁华枝定定地望着长身玉立的郎子,步摇微颤,
“那你回去吧,我瞧着你走。”
赫连羽虽然看起来闲适,但手头尚有一堆繁琐的军务要处理,特意送她回府,不过是舍不得小娘子罢了。
听她这般说,赫连羽欣然点头,
“那我走了,好生照顾自己,待我九日后来迎你过门。”
郁华枝乖顺地点头,眼睛却湿漉漉的惹人怜爱,直到赫连羽消失在拐角处,她才缓缓收回视线,灯火阑珊处,空留玉人马蹄疾。
她眼神有些眷恋,复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拖泥带水了,不过几日后就能见着,何必这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郁华枝深呼了口气,转身回府,这几日有些事也该做决断了,在婚前处理好,便不必之后东拉西扯。
回了房后,郁华枝便让明微端了碗山楂汤来消食,复又找了顾嬷嬷过来,吩咐起了要紧的事。
她坐在榻上,略倚着桌案,手上拿着小勺轻搅着山楂汤,新月眉灵动,眼眸微敛,若有所思。
顾嬷嬷进门便见了这番景象,一时恍若隔世,小姐虽还未成亲,但这通身的气派竟有八分像当年的夫人,想来待嫁过去,上手管家也是轻而易举。
顾嬷嬷眼中有些湿润,回过神来便瞧见小姐含笑望着自己,赶忙上前行礼,
“给小姐请安了,老奴方才一时想起了夫人,倒是失态了。”
郁华枝知晓顾嬷嬷忠心,她家中并不艰难,孙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加之她的奴籍文书并不在郁文亭手里,即便不理会他的命令,也是无妨的。这些年若不是为了他们兄妹三人和母亲留下的嫁妆,想必她早就自请离开了。
所以郁华枝心里是极感激的,她温声开口,
“嬷嬷这些年照拂我们兄妹,还要打理郁府上下,实在是辛苦了。我素来感念嬷嬷恩情,如今我不日便要出嫁,有些事从前一直拖着,但眼下是要同嬷嬷讨个主意了。”
顾嬷嬷见小姐神色认真,便知晓此事的利害,正色道,
“小姐不必同老奴客气,若是有老奴能帮得上忙,只管开口。”
郁华枝深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落寞,
“母亲去得早,我也未得在她膝前尽孝。从前姐姐在府中掌家理事,后来便是我接手过去,这郁府里的账目我也算知道。”
“从前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我悉数清点过,若说父亲没有挪用过半分,那我是必然不信的,我是不愿让母亲剩下的嫁妆也葬送在他手里,不知嬷嬷可愿意帮我?”
顾嬷嬷激动万分,从前大小姐掌家时虽也知晓此事,但也并未声张,她身为奴婢便也不好说什么,但如今总算二小姐心有成算,非要管上一管,一时笑中带泪,似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什么都说了,
“小姐,老奴自然愿意!这些年老爷时不时就从夫人库里支取银钱珠宝,老奴虽守着夫人的嫁妆,也确实不中用,竟是拦不住,后来还是老奴说了几次狠话,老爷才收敛了些。小姐既然有心,老奴定尽全力,不叫夫人的嫁妆都葬送在老爷的手上。”
郁华枝得了顾嬷嬷的准话,便安心了些,毕竟这些嫁妆也是留给他们兄妹三人的,哥哥姐姐不甚在意,但她却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如此,嬷嬷这几日便等我消息,必在大婚前让父亲将嫁妆吐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笑面相迎
深秋之风多寂寥, 待吹落了满地狼藉,却又不知足地在院中飘来荡去,似个顽劣稚子, 无人愿意理会。
但风却不死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