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他将检尸格目和鞋子一并呈放在赵师睪的面前。人证物证俱在,赵师睪拍响惊堂木,道:“贾福,你可认罪?”贾福被惊堂木的声音震得浑身一抖,道:“小人无意杀人,也不知那女人是郡主,酒后失手,才铸成了大错……”伏身在地,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小人知罪,求大人……求大人……”想说出“从轻发落”四字,可一想到自己失手杀死的是郡主,那是死罪难逃,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赵师睪朝宋慈看了一眼,眼神中夹杂着怨恨。今日杨次山突然现身府衙,还带来了乔行简,声称已抓住杀害韩絮的真凶,要赵师睪立刻升堂审案。杨次山乃是当朝太尉,又是杨皇后的长兄,赵师睪不敢公然得罪,只得吩咐押上宋慈,升堂审理韩絮被杀一案。这一下人证物证俱全,真凶又已俯首认罪,他不判也得判,只得吩咐将贾福押下去,打入死牢。“既然案子已破,真凶也已抓住,”杨次山看向赵师睪,“那宋慈就该无罪了吧?”赵师睪却道:“郡主遇害一案,眼下看来,宋慈的确无罪。但宋慈曾与行刺太师的刺客私下见面,谋刺太师的罪名尚在,还是当看押在狱中。待日后审问清楚,再……”杨次山双手朝天一奉,道:“今日早朝,圣上单独召见我,当面传下口谕,着宋慈追查虫达一案。如今我奉旨行事,要带宋慈出这临安府衙,赵知府,你是要阻拦不成?”涉及圣旨的事,杨次山定然不敢随口捏造,赵师睪忙道:“下官不敢。”杨次山病已痊愈,不用再借助拐杖,也不用他人搀扶,袖子一拂,向外走去,几个随从带上吴此仁和吴大六,跟着他离开。赵师睪阴沉着脸,吩咐韦应奎将宋慈身上的镣铐卸去。文修上前来搀扶着宋慈,跟随乔行简离开了公堂。突然之间洗清嫌疑,无罪获释,宋慈只觉如在梦中,又觉这一切似乎来得太过轻易。走出公堂后,他立刻向乔行简道谢。乔行简道:“你不必谢我。今日若非太尉出面,赵师睪岂能这么容易服软?”说着向身前的杨次山看了一眼,示意宋慈该去向杨次山道谢。宋慈稍有迟疑,尚未开口,却听杨次山道:“乔提刑,我有些话想单独与宋慈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他用词很是客套,语气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倒像是命令一般。此时几人所站之处,还在府衙之内,离大门不远。乔行简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带着文修和武偃,先行一步走出了府衙大门。杨次山的几个随从将看守大门的两个府衙差役轰去一边,将吴此仁和吴大六也带到远处,不让任何人靠近杨次山和宋慈。“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不过你用不着谢我,”杨次山看着宋慈,压低了声音,“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就行。”宋慈奇道:“什么东西?”“我已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你又何必故作不知?”杨次山的声音更低了,“虫达留下的证据,是在你手上吧?”宋慈微露诧异之色,道:“太尉如何知道虫达留有证据?”杨次山没有回答,道:“拿着这个东西,要担多大的风险,想必你也见识到了。你把它交给我,你想对付的人,我来帮你对付。”宋慈摇头道:“太尉想要的东西,不在我手上。”杨次山盯着宋慈,眼神中透着不信任,道:“你当真以为,凭你一己之力,便能对付得过来?”“我所做之事,不是为了对付谁。”宋慈道,“东西不在我手上,太尉信与不信,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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