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车队,咱们,包括余嘉鸿,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我呢?是及时享乐,你们俩呢?我实在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你是他堂弟的前妻又怎么了?是他堂弟负你,又不是他负你。他对你的心,你看不出来吗?就他那患得患失的样子,只怕是个雏儿。郎有情妾有意,而且你又没真正感受过个中滋味,他呢?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要是死了,多可惜?”自己横了她一眼:“有病。”后来自己又收到了她留给自己的信,说她又要带兵打仗去了,信中提了一句:“过分含蓄克制,只会遗憾终身。”余嘉鸿被抽调出去运一批军援,大家都知道这一次被日军盯上了很危险。他要走了,那一晚,自己几次打开门,看他住的房间,脑子里满是何六的话。她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但是在余家遭受的那些委屈,又阻止了自己的脚步。天亮了,他即将出发,他看着自己,那双眼里有着对她的不舍与眷恋,然而再多情绪,最终他想要云淡风轻,说:“一次普通的任务而已。”她终于没办法再忍,上前一步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家。”是!只要他能活着回来,她愿意再踏进余家。当炮弹落到自己的车上,瞬间的高温,她来不及反应,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兑现不了承诺了。“应澜,应澜。”叶应澜睁开眼,这时余嘉鸿打开了电灯,强烈的光线让她捂住了眼睛,她的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纷繁杂乱,却又有迹可循,前世今生,一切的一切完整了。她的手臂被余嘉鸿挪开,他温热的唇印在她的额头问:“做噩梦了?”她摇头:“不是。”“身体不舒服?”余嘉鸿焦急地问。叶应澜依旧摇头,这下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明明自己做了那个梦,不想嫁入余家了,他说要娶自己,自己压根就没反抗。上辈子他也回来了,但是他回来得没那么凑巧,叶应澜坐了起来,低头把睡衣的扣子给扣上。余嘉鸿也坐了起来,看着她把胸前的扣子扣上,她这是什么个想法?叶应澜睡衣穿得整整齐齐,沉着一张脸:“你欺负十八岁的我,只会听从祖父母的命令不会反抗,是吧?”把那本书和自己的记忆结合,她大致是知道了,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躯壳里装的是什么样一个灵魂了。“我……”“婚礼当天,我看见余嘉鹏走了,我摘下盖头,决定不结婚了。你冒出来做什么?”叶应澜哼笑一声:“余家重信,余家要报恩,说得多好听?实际呢?余嘉鸿,你这是骗婚。”余嘉鸿猛地抱住她,唇落下,从眼睑到嘴巴,他轻声呢喃:“应澜,我的心是真的。”他的声音焦急。不行,这样被他抱住,自己马上就投降了,叶应澜推开他,挣扎着要下床,他拉住她,声音颓丧而委屈:“应澜……”“你委屈什么啊?我不是落入了你的圈套,在你甜言蜜语的攻势下,立马就投降了。”叶应澜掰开他的手,“放我下去,我要去上厕所。”余嘉鸿放开她,叶应澜下床去。好似怕她会跑,他亦步亦趋跟过来,叶应澜进卫生间,站在门口,问:“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我上厕所你都想监视。”他退后了一步,叶应澜关上了门。听他在门口说:“应澜,我醒来的时候,刚好在回来的路上,我紧赶慢赶回来。当时要是不这么做,嘉鹏救了秀玉回来,要继续跟你成亲,怎么办?他理由多简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不是赶回来了吗?你爷爷就是再不舒服,阿公去劝解之下,估计也会让你们继续成亲。我确实有私心,我就是私心,我就是想娶你,那我只能抢在他前面。”叶应澜眼睛湿了,肚子也涨,她坐上抽水马桶,想要小解,听见他还在说:“应澜,我知道我不对,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我想了你那么多年,我回来了,有了这个机会,我要是错过?我一边希望你是那个什么都记得的应澜,一边我又希望你什么都不要记起……”他站在门口,自己都不好意思上厕所,叶应澜来气了:“你走开啊!”听见脚步声远离,叶应澜上了厕所,洗了手,洗去了脸上的泪,自己怪他什么?在他的角度看来,前世自己不是接受了安排,等余嘉鹏回来,跟余嘉鹏继续拜堂了吗?甚至被迫接受了秀玉做二房。十八岁的叶应澜,哪里会反抗?想想梦里,自己死了之后,他人前坚强,人后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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