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比印度人还难搞。”郑安顺笑着说,“不过最终还是买了我们一车,我相信有一辆就有谁叫自己生在乱世?这些本不应该存在的规则,都顺理成章。叶应澜不愿再去多想,站起来回修理车间,一进车间就听见张叔在跟两个修理工说:“考考你们,这辆车,只用了两年多气缸为什么会磨损成这样?”叶应澜连忙过去看,她伸手摸了一下漆黑的润滑油,捻了一下手,听一个修理工说:“气缸磨损的原因不外乎……”他倒是把气缸磨损的几个原因都说了出来,张叔沉声:“那是什么缘故让这个气缸磨损像个腰鼓一样呢?”“你现在可以修好气缸,但是以后呢?客人应该怎么注意?”张叔再问。“跟你们说了这么多,就没记得住的,还怎么拿钱怎么吃这行饭?我跟你们说……”张叔停了,他转身看正在看的叶应澜:“大小姐,你告诉这两个笨蛋。”叶应澜伸出手,里面有几个碎屑:“你们看机油里有这些颗粒,是哪儿来的?”“滤清器没有过滤干净。”一个修理工说。“对啊!还有就是机油使用时间太长了,机油变稀,润滑效果减少了,这一切都说明这台车,买过来就使劲用,但是从来没想过要保养。最后就是这个结果。”叶应澜说道。“听见了没有?大小姐一天在车间才多少时间,她这些都明白,你们俩个天天在车间,脑子跟猪头似的。”张叔说两人,“想要学手艺,想要多拿钱,就要用心,这个月可以拿双薪,下个月呢?是要靠你们自己修车子修出来的,我跟吴经理商定,比如更换一根曲轴是一个半小时,别人一个小时做完了,一天可以修十根曲轴,你三个小时修一根,你一天修三个,人家就比你们拿得多,你眼红不眼红?刚好这里有两台气缸。大小姐,你拆给这两个小子看看,你拆一台气缸要多久?”叶应澜欣然答应,她接过扳手开始专心致志拆气缸,看见小梅走过来,她抬头:“小梅,给我拿块毛巾来。”“小姐,都几点了,家里等您回去吃晚饭的呀!”“啊?”叶应澜这个气缸拆了三分之二,虽然她愿意给下面的工人机会,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混日子,她得给两人演示一遍,说,“你打电话回去,就说我在车行吃过晚饭再回去。”小梅一路跑进店堂,过了一会儿给她拿了一块毛巾出来,给她擦汗,跟她说:“我跟秀玉说了,她说等小姐好了,她给您做叻沙。”
额头的汗擦干了,身上的汗浸湿了衬衫,等她拆完,放下扳手:“多少时间?”“两个小时十二分钟。”张叔看着两个修理工,“你们呢?磨叽一个上午,都磨叽不出来。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张叔,我去吃晚饭了。”叶应澜跟他说。看见小姐要去吃晚饭,小梅连忙去厨房。叶应澜打了水,洗了手,刚才满头大汗,她搓了一把毛巾,洗了一把脸。出了一身汗,身上这衣服是穿不上了,她进办公室关上门,拉上窗帘,换上一身之前放在办公室里用于进车间的中式斜襟衫和长裤。叶应澜拉开门,小梅进来,收走了她的脏衣服:“小姐,秀玉已经做好了,您快去吃。”“小梅你吃了没有?”叶应澜问小梅,“别急着洗衣服,没吃就先过来吃。”“您刚才在拆气缸的时候,我吃过了。”叶应澜吃着叻沙,郑安顺走进来:“应澜姐,还没走。”“回来了?”“这种送起来很快的,沾手就收。”郑安顺坐下。叶应澜点头:“明天去槟城,你我年纪都轻,我想让你把三家的店面销售都管起来,人家肯定不高兴,等于原来他做得好好的,现在又在上头加了个婆婆,指手画脚。”“我知道,您和吴叔都想提携我,我会虚心跟槟城的顾经理请教的。”“那倒不必,我是老板,我让你去做。其实之前车行实际上不是我在管,顾叔也一直认为他不比吴叔差,为什么他不能做三家车行的总经理,而让吴叔做?心里头憋着一口气,你这次就给我有什么说什么,就是要让他感觉你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然后马六甲的罗经理这些天已经怨气丛生了,他现在跟我爷爷抱怨叫孤掌难鸣,要是知道了顾叔这样做得不错的管事还受气,必然拿着这个事来闹,我要让他把这个事情闹大,闹到不可开交,杀了他这只老猴子,给顾叔看。”叶应澜跟他说。“姐,你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也不完全是吧!”叶应澜说,这次吴叔提议让安顺管三家车行店面,也有他的私心。叶应澜把一碗叻沙吃完,带着小梅开车出车行侧门,到了街上,看见秀玉拿了一个碗,拐弯进车行店铺侧面的一条弄堂里去。这个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她去黑灯瞎火的地方做什么,叶应澜开着车灯,下了车,借着车灯,她往弄堂口往里看,秀玉就在往里不远处,说:“你慢慢吃。”叶应澜松了一口气,秀玉转身看见叶应澜,叶应澜看见她身后的那个老叫花子,那个老叫花子一张疤痕交错的脸把她吓得倒退了一步,而小梅更是惊叫一声:“啊!”“小姐,阿伯是好人。”秀玉急急忙忙走出来。叶应澜定了定神魂,她当然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是也不能确定是真好人还是假好人。“我在卖糕点的时候两个小混混纠缠我,是阿伯吓走了他们。而且,阿伯知道他会吓着人,会影响我们做生意,所以他宁愿下雨淋湿也不待在我们廊檐下。”秀玉走过来说。叶应澜大着胆子往里看去,那个阿伯大约是怕吓着她,一直低着头。“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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