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的他们俩,叶应澜想起婚礼那天,她已经决定不成亲了,却被他盖上了红盖头,心甘情愿地和他拜堂。昨夜听闻他受伤,自己那一下的揪心,还有他时不时的那些亲密举动,都让她心里升腾起说不出的甜蜜。他们互相之间初次见面,这世间真有一见钟情的缘分?叶应澜转头看他:“先养好身体再说。”两两相望,余嘉鸿低头轻触她的唇:“听你的。”唇与唇不过是轻轻相碰,叶应澜心如小鹿乱撞,嘴上却说:“走了,下楼。”“走。”他伸出了手。叶应澜把手给他,被他握住,和他一起慢慢下楼。走到廊桥上,大太太和二太太一起过来,余嘉鸿叫一声:“妈、二婶。”大太太跟二太太说:“昨天回来的时候看着吓人,这不没事了?”二太太抚着胸口:“菩萨保佑,要是嘉鸿有什么,我这心里可怎么能安啊?”“二婶,这下您放心了?”余嘉鸿跟二太太说。“放心了,放心了!”余嘉鸿转头跟他妈说:“妈,我去嫲嫲那里了。”大太太扯住他:“让应澜给你擦了。”余嘉鸿不解:“什么?”叶应澜总算看见了,一张脸红到了耳朵尖,连忙小跑过去,拿出帕子擦上他的唇。余嘉鸿看到帕子上沾染的口红,回头还跟他妈眨眼。他妈一脸受不了他们的表情:“快去你嫲嫲那里。”余嘉鸿牵着叶应澜的手:“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正在一起喝茶,看见他们俩过来,老太太迎过来:“嘉鸿,昨夜可吓死嫲嫲了。”“肯定是嫲嫲求了菩萨,菩萨保佑。所以就受了一点点的伤。”余嘉鸿说。叶应澜真搞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嘴甜,还不让人感觉油嘴滑舌的?“那这个功劳我可不敢独占了,应澜昨天也跪菩萨面前求了。”“那是嫲嫲、我妈和应澜一起的功劳。”余嘉鸿说。“应澜,跟我去佛堂,给菩萨上香。”老太太说道。叶应澜搀扶着老太太一起去佛堂,跟着老太太虔诚地跪下,谢菩萨保佑。拜了菩萨,叶应澜出来,余嘉鸿已经不在厅堂,听佣人说老太爷叫了余嘉鸿去书房谈话。书房里,老太爷埋怨:“你这孩子,昨晚也太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了。”余嘉鸿挽起袖子,提起水壶冲茶洗茶,他将上日本人在攻打上海,为了防止日本海军突破长江口,借着长江而上,万船封江沉船,寥寥数句,透出悲壮。”“前几日,美国通过了《中立法》里面有一条:‘宣布禁止用美国船只向中日两国运送军用物资。’”老太爷轻声叹息。余嘉鸿说道:“又不是说对日本全面军用物资禁运,这个法案,看似不偏不倚,实则完全偏帮日本,如今中国沿海如今沦陷大半,慢说中国商船实力与日本商船相差甚远,就是有船也运不进去。而日本可以通过自己的商船源源不断地购入军需物资。”“正是如此,我们的船队挂的是米字旗,昨日林先生与我商量,除了援助的粮食和日常用品,他想要运输汽车零部件和汽车整车,油料等物件。这事需要专人来管,你父亲想派耀福去管,我的想法是,你是余家的长孙,让耀福辅助你来管,你也熟悉起航运这一块?”老太爷问余嘉鸿。余嘉鸿点头应下:“我听阿公安排。”“行,那就这样了。”“好”余嘉鸿倒茶,“阿公,关于汽车零部件和整车,我有个想法。”“你说。”余嘉鸿说:“应澜的爷爷把叶家在槟城、星洲和马六甲的三家车行作为嫁妆给了应澜,而应澜婚前也在车行做事。她跟美国和欧洲的车厂一直有联系,不如我带着她去找林先生聊聊,看看车行和她能在这件事里起多少作用?”
“这事叶家车行也参与其中,不过她爷爷给她派了管事,处理车行的一应事务,女人家家的,整日抛头露脸不好,在家照顾你,早日为余家开枝散叶才是她的当前要务。”老太爷拒绝了余嘉鸿的提议。余嘉鸿笑:“在这个动荡的时期,船运排期艰难,变数极大,我去问车行的管事,一来是不能时时刻刻去问,有个变故我也未必能立刻知道。二来,赈款来之不易,汽车又占了很大一部分,若是中间有什么猫腻,我们有何颜面去见林先生。让应澜去车行,有什么变故她余嘉鹏来求老太太救救那个小娘惹,叶应澜本不愿意跟过来,老太太说她是余家的长孙媳,要学会处理大家族里的事,让大太太带着她一起过来。叶应澜见到了梦中那本书的女主角,小娘惹李秀玉。秀玉蜷缩着跪在二太太身前,背上是道道血痕,她边上是那个小男孩,也跪着求:“余太太求求您,别打了。”这话显然没用,二太太还在挥鞭,男孩扑在秀玉背上挡住鞭子。二太太让人拖走那个男孩,继续抽打秀玉。老太太低喝:“珍娘,放下!”大太太跑过去一把抢下二太太手里的鞭子:“你这是做什么?”二太太眼圈红了,她气得发抖:“嘉鸿因她而受伤,嘉鹏被她勾引得昏了头,居然说要娶她。她是嘉鹏出钱买下的女人,我打死她!”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姑娘,问:“不管是不是买来的,就算是余家的下人也不能随意打骂,你不知道吗?”大太太微微叹息劝二太太:“珍娘,嘉鸿是救人受伤,那是因为人命关天。嘉鹏受她引诱,是嘉鹏的错,理应嘉鹏进祠堂,在祖宗面前领受鞭子。她是嘉鹏买下的女人,就算在我们家做佣人,做错了事,被罚。那么扣月钱,让她跪着反省,甚至拿戒尺打手心都可以。但是咱们家的佣人,从来就没有被鞭打的,不能破了规矩,规矩破了就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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