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方极力表现出跟以往大不相同的性格,司沐辰仍旧坚持着原本的想法。他闭上双眼,淡淡道:“你们家有一个传宗接代就行。”陆眠无需酝酿,张口就来:“就是因为我弟弟喜欢男人,传宗接代的重任才转移到我身上的。”“是吗。”司沐辰皮笑肉不笑道:“可我听说沈玉书跟屠宗主失踪多年的宝贝女儿定有婚约,这些年为了未婚妻守身如玉、从无二心,难不成这些传言都是假的?”“传言而已,哪里能当真?”陆眠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我是他亲哥哥,他的一些私事自然是我最清楚!”司沐辰冷笑道:“那也无妨。不过是传宗接代,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他只是断袖,又没有断精。”这话说得好有道理,陆眠竟无力反驳。害怕再聊下去师弟真的会做出这种缺德事,忙转移话题道:“道友,我有点困了。”司沐辰道:“困了就睡。”“咱们要不去找个山洞,看这天色,应该快要下雨了。”陆眠顿了顿,又补充道:“就算不下雨,睡在山洞里也比以天为被地为席好很多,你觉得呢?”“可以。”陆眠眼前一亮,“那是不是也可以给我松绑?不然我没法行走。”司沐辰手指微动,捆缚着他脚腕的魔气自动收回。陆眠抬起胳膊,疯狂用行动示意:“那这个呢?”司沐辰这次没再理会他,自顾自往前走,留下一句:“你走路靠脚?”次次被驳回建议,陆眠干脆闭嘴不言,专心致志寻找山洞。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一片荆棘丛,看到一个弧形山洞,有两个洞口,可以随意进出。在他走进山洞的那一刻,天空降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司沐辰衣衫。在洞中等待良久,也不见师弟有进洞避雨的趋势,他也没法用手去拉,只能用身体把师弟挤进山洞,“兄台,你是不是傻?雨水都滴到头上了,还傻愣愣站在外面,不知道进洞避雨吗?”只要司沐辰想,他就能开启结界,让雨水无法落到身上。之所以没那么做,其实是想瞧瞧陆眠反应。见对方仍旧像以前那样害怕他淋雨受凉,一直萦绕在心中的怨恨不甘稍稍减少。他甚至不受控地去想,当初若是没有成为道侣,陆眠现在是不是仍会把他当做师弟宠爱;现在若是……就这么跟他做普通朋友,是不是也比做师弟要好很多?最起码用不着刀剑相向。要不就保持现状吧?其实也挺好的。这个想法甫一出现,他就在心里疯狂拒绝。怎么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天之骄子大师兄20他跟陆眠相识二十年,在彼此生命中占据着非比寻常的地位,共同谱写出从亲情走向爱情的转变,相处有过甜蜜、有过激情、有过痛恨……他的喜怒哀乐尽数聚集在陆眠身上,若是再也见不到对方,人生将毫无意义。即便以后面临刀剑相向的结局,他也要把人锁在身边。人间有句话说得好,恨比爱长久。陆眠既然不愿意爱他,那就永无止境地恨他吧,总比遗忘他要好。司沐辰眸色渐深,撩起微湿的发丝,道:“我只是觉得有点热,淋雨会凉快些。”陆眠下意识想脱掉外衣替师弟拭去发上雨水,却在看到那张陌生面孔时骤然清醒,明知故问道:“你现在要再出去淋会儿雨吗?”“不用,已经够凉快了。”似是想起什么,司沐辰推着他在洞壁坐下,道:“刚刚不是还在犯困吗?怎么,进来山洞又觉得不困了,是还想跟我更深入地交流感情?”“我这就睡觉。”陆眠闭眼休憩,不再插科打诨。司沐辰在他身侧坐下,贪婪凝视着他的侧脸,久久不动。即便是闭上双眼,也能感受到身侧的灼热视线,陆眠被盯得耳廓微红,索性侧了侧身体,用后背对着师弟,以防被看出破绽。刚把脑袋靠上洞壁,肩膀处就传来一阵拉力,司沐辰动作强硬地把他摆正到先前的姿势,因为紧闭双眼的缘故,他不清楚对方在此期间有没有说话。为了看到师弟反应,他装作不耐地睁开眼睛,低声抱怨道:“道友,你怎么这么霸道。”司沐辰直视他的双眼,语气嚣张道:“你同样可以霸道,前提是你打得过我。”打是打得过,就是不舍得对师弟动手。陆眠自觉做不到这点,便乖乖把上半身重量压在洞壁上,任由师弟目光游走周身,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肩头一重,身上也被一层布料覆盖,他强撑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胸前的黑色布料,那是师弟穿的外衣。他不敢偏头去看,也无法把外衣往师弟身上搭,只因对方正枕着他肩膀睡得正香,随意乱动会吵醒对方。等陆眠再睁开眼,已是第二天清晨,肩头空空如也,洞中除他以外空无一人。身处秘境,他居然睡得这般沉,连师弟是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害怕师弟会突然回来,他不敢贸然解开束缚,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洞里,静静等待对方回来。可直到中午,也没等到师弟,他心中升起一阵不安,先是在山洞附近寻找,以此为基础不断把范围扩大,最终在一棵乔木下找到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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