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你难不成是只小狐狸?生了条尾巴?”玉漏转过一张茫然的脸,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他向前走一步,斜着在她屁股后头扫一眼,“你裙上有个洞,难道不是用来搁尾巴的?”玉漏慌忙扯过来看,果然是烧了半个拳头大小的洞,不知道哪里的火星子蹦上去燎着的。她里头穿着条夹棉的裤子,是她娘的旧裤改的,大红的颜色,土气得要死,只有乡下丫头才这样穿。她立时臊得脸通红,怕池镜看见,往旁边站过去,扯着绿裙子丢手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池镜见她发窘,觉得好笑。池家老老少少的女人多,和她们天长日久周旋下来,令他习惯了和女人玩笑逗趣,心里却是怀着鄙薄的态度。他吊着眼梢打量玉漏,轻薄地笑着,“这两年南京的姑娘又时兴起红配绿的颜色了?”玉漏恨不得泼口骂他两句,到底按捺住了,维持一贯柔顺软弱的模样,只在睫毛缝里嗔他一眼,嘟囔着嘴,又没声。“你难道在骂我?”池镜抬手撩开坠在中间的枯柳枝,暗中怀着一份诡秘的刺激,笑着逼近一步,“倒看不出你会骂人,以为你这样的丫头都没脾气。”玉漏不由得咕哝出声,“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是么?我看兔子急了也不过是只兔子,咬人也是不痛不痒。”玉漏正踟蹰要不要“痛咬”他一口,好叫他对她有所改观。转而又想,对他还不够知根知底,谁晓得他偏好什么性情的女人?还是温顺点为好,温顺总不是什么缺点,还不至于招人讨厌。 观瑞雪(o七)这时老远听见有人在喊,远处一瞧,凤翔正朝这头过来。池镜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迎上前去,“外头客人打发走了?”凤翔难得笑得疲惫不耐烦,“秦家来人,本来我们家与他府上已是不大来往了的,不知在哪里听见说朝廷要复用我,又打发个管事的来问我们太太的病。到底是不知真假的事,偏这会风声吹得满亭都知道了,将来若没有此事,反倒叫我不知如何下台。”池镜往他肩头拍两下,后剪起手,“等我回去写封书信进京替你问问看。”“那么有劳你费心。”“你客气。”凤翔见他此刻要出去,打拱道:“我就不虚留你了,这会还有话去回我们太太。玉漏,你替我送送池三爷。”玉漏仍旧送池镜出去,这会不敢走在前头,只提着裙子在他后头跟着。池镜偏不饶过她,时不时扭头睇她一眼,嘲笑似的。多看几眼,才发现玉漏脚上那双月白的绣鞋也不合脚,小了些,不得不趿着穿,走路发出轻微的踢踢踏踏的声响,像踩在鼓上跳舞。玉漏看见他在看,立刻提着心神走路,腰杆也提得笔直,不肯再发出声音。那模样忽然有些倔强要强,池镜暗暗好笑,憋到脸上来。玉漏只得开口分辨,“只有这双鞋子配这裙子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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