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日后你我更彼此信任,”她莞尔,“我也答应你,时机合适时,必将眼下瞒你的一切,全部告诉你。”雾菱唇角微动。她本想说,小姐您不说也无妨,奴婢跟的是主子,不是跟的身份。但见舒青窈眼神温柔而璀璨,不由得点头:“嗯!无论小姐眼下没有说的是什么,奴婢就算知道,也断不会告诉 商定白若璃眼底一亮。她一直都想做些什么,但又怕自己考虑不周,反而坏事。但舒青窈要是愿意参与,那就不一样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于是她问:“卿姐姐有什么打算?”
舒青窈略抚鬓发:“既然魏三选择把苏幼青和岑游之隐秘带回魏府,那说明他最近没有合适出手的时机,裴大人和小王爷都暂时无虞。若我们能知道魏三眼下在筹划什么,便能从中争取些筹码。”白若璃若有所思。她倒是知道些事情。那日自魏行昭从书阁离去后,翌日才去找她。而她对魏行昭已经恨之入骨,自然没有好脸色。魏行昭不知她已明晓当年真相,只道是近来冷落了她,便好言好语的劝。又软哄了一阵,白若璃勉强按捺住心头怒火,曲意逢迎。也许魏行昭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城主之位犹如探囊取物,毫无顾虑地叫晋蜀取了好酒来吃。半坛下肚,他脸色酡红,揽着白若璃要同她分享喜悦。魏行昭说:“过几日我就能得到一大笔银子,银子一到手,先给你买几套新衣裙穿,再把你的白玉吊坠儿赎回来。”对于魏行昭的家当,白若璃多少知道几分,大部分田地收成和租子都是在魏老夫人手里捏着。魏行昭以前还同她抱怨过,魏老夫人捏得太多,他日子过得紧巴,一点儿都不像三少主。那时白若璃还心疼他,有两个闲钱都帮补去了。所以魏行昭口中“一大笔银子”,可见不是明面的,见不得人。而见不得人的银子,不外乎那几样来路。白若璃惊了一跳:“三表哥,你可别做傻事!”要是魏行昭行迹败露,被官府抓去,那她和裴言的仇如何报?魏行昭心里一暖,把白若璃拥紧:“就知道阿璃是最关心我的。你放心,此事并不危险,稳妥得很,没几人知道。且那人不敢报官的。”“为何呢?”魏行昭想了想,凑至她耳边小声:“人在我手上,等钱到手,钱货两讫,她想找也找不到。”白若璃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他还真是绑架了人质!一想到那家遭殃的人,白若璃心中对魏行昭更加憎恨,暗骂自己以前怎么就眼瞎看上了这么一个混账。忍不住劝:“三表哥,还是别这样了,闹得人家家中不宁的,何其无辜……”“没什么无辜的!”魏行昭借着酒气摆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挡我路的,都不是好东西!”白若璃愣住。于魏行昭来说,挡路的,只有那一个——魏行勋。如今魏行勋一行人在回归路上被截杀,众家仆身首异处,魏行勋下落不明,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原来这一切,都是魏行昭所为。“卿姐姐,此事我们不若告诉老夫人,叫她来评理?”白若璃问。舒青窈立刻否决。“魏三是老夫人的亲生子,又是老夫人最喜爱的儿子,像这样要掉脑袋的大事,她能不知道么?”说不定还出谋划策。更有可能是背后最大的主谋。白若璃默默咽了口唾沫。显然她也想到了这点。犹豫着问:“那告诉大表嫂……?”舒青窈仍摇头:“魏郑氏关心则乱,又是个妇人,以她的个性若知道真相,定会沉不住气前去问责,全然坏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白若璃咬住唇,“卿姐姐,阿璃是真不知道了!”舒青窈微微颔首,往前踱步,来回走了一阵,忽而道:“你听听这样可好?既然看管苏幼青和岑游之的人是生面孔,说不定那些生面孔和绑架魏行勋的人有关联。我们以他们做突破口,要是能寻得魏行勋行踪,或是直接解救,到时候,魏行勋自然会站到我们这边。”白若璃连连点头:“是了!大表哥这个人,一本正经的,只会脚踏实地做事,没什么坏心眼儿。我们要是助了他,他定会知恩图报。”“其实也不需要他回报什么,只要他能牵制住魏三,分散魏三注意,我们就能得机会喘息。”舒青窈浅勾唇角。白若璃应声,又道:“那阿璃现在就去找阿言,叫他去——”“不,此事他和小王爷都不能参与,”舒青窈眸色深深,“我去。”白若璃心脏悬起,满眸难以置信。“不行卿姐姐,太危险了,那些都是杀人越货的恶贼!”“正因如此,我可以用些他们看不见的法子追查,”舒青窈笑,“璃儿,他们是普通人,我不是,信我。”想起裴言说舒青窈也是玉灵山的厉害术者,她一颗心又渐渐落回腹中去。不过还是不放心地伸出手,握住舒青窈的手腕,轻声:“不管怎样,卿姐姐还是要小心。有什么需要阿璃做的,尽管说。”商量好后,白若璃引舒青窈悄悄靠近荒废的院落。眼看破败的门就在不远处,被风吹得吱呀晃动,舒青窈轻嘘一声,示意白若璃藏好。白若璃也知道那些习武之人耳力非同一般,便寻了个草丛高的角落,提着裙子勾腰朝那边而去。舒青窈见她藏好,站定,双手做结印。腰间的锦囊微微颤动,如萤火虫般漾出阵阵光芒,随后,阴阳玉子从囊口而出,浮在半空,游动着宛若双鱼。双鱼越来越大,游动速度越来越快,尾痕织出幻影,泛起大片白雾。白雾愈发浓郁,很快就笼罩了整座荒院。舒青窈款款踏入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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