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不熟,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名额不名额,尤老师承诺当体尖有补贴,升学也更加容易,我就去了,他没有说过我占有别人的名额!我跟平依依就更扯淡,体尖那么多,她为什么只是盯着我?”
“她盯着你,因为她和历束星是朋友,我不是说了吗?两个关系要好的同龄人之间容易互相影响,她很难不将历束星的遭遇联想到自己身上,将你看做假想敌。”陈争顿了顿,“你这么急着否认,那我再问你,在历束星和平依依遇害之前的一段时间,你总是很晚才回家,狼狈不堪,你母亲问你干什么去了,你说不出来。我理解你是不想让她操心,你是个不想求助老师和家长的人,当时你根本说不出口,那现在能解释了吗?”
娄小果挺着背,半天没说话,直到陈争提醒他,他才别开视线,“我不记得了,我肯定是在加训。”
陈争说:“我已经向尤老师核实过,当时并没有加训。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只好自己猜。你晚归的时候,是在经受或者躲避历束星的欺凌,平依依盯梢,或者加入。你的自尊让你无法向他人求助,最终导向了一个无法收拾的地步。”
“哈哈哈哈哈——”娄小果夸张地笑起来,“什么无法收拾的地步?杀人吗?我因为这种事杀死了历束星和平依依?唔,也不是说不过去,现在不少青春文学不就是这么写的吗?可是陈警官,你就算不考虑当时我还小,怎么对付得了历束星和平依依两个人,也要考虑最后被抓到的为什么不是我,而是薛老师吧?当年事情闹得那么大,警察全出动了,我一个小孩,是怎么让你们相信,我不是凶手的?薛老师为什么要包庇我这个杀人犯?我想不通啊,陈警官,你想得通吗?”
陈争不回答,反而说:“你叫他薛老师。”
娄小果一顿,气势忽而收敛。
陈争说:“我和许多人聊过薛晨文,已经没有人再叫他薛老师了,他们就算曾经欣赏他、爱戴他,做出那种事的他在他们心中也已经配不上‘老师’这个称呼。”陈争说:“你是唯一一个还愿意叫他薛老师的人。而你刚才也说了,他没有教过你,其实不算是你的老师。”
娄小果放在桌上的手抓紧了,手背上青筋鼓起。陈争视线向下一扫,“是因为你仍然很尊敬这个和你没多少关系的人,还是你心里很清楚,他并没有做过那种事?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护某个犯了错的学生,为此他愿意付出生命?”
娄小果沉默不语。
“你的体育老师想不通你为什么体尖当得好好的,忽然不想当了,明明有机会直升南溪高中部,却要放弃。你的母亲认为你受到薛晨文杀人的刺激,害怕继续待在南溪。他们不够了解你,如果你继续当体尖,继续在南溪读书,你就很难忘记那天你做的事。”陈争说:“你需要一个全新的环境。”
第103章 虫翳(29)
娄小果鼓起掌来,那单调的掌声在忽然安静下来的审讯室显得刺耳又讽刺,“说得好,分析得好,合情合理,连我这个‘当事人’都要信了。”
说着,娄小果点点头,“我为什么晚归?我自己都记不得了,青春期不想回家,在外面游荡,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我听说历束星人缘很好,经常帮助班上的同学,他至于盯上我这种家里没几个钱的人吗?平依依?老实说,要不是她遇害了,我可能早就忘掉这个人了。现在你硬要说他们霸凌我,我好像也没办法反驳?那么——”
他上半身前倾,声音压得非常低沉,神态和站在精品店里的店长小哥截然不同,“陈警官,证据呢?我被他们霸凌,我杀死他们,薛老师包庇我的证据呢?”
陈争与他近距离对视,他漆黑的眸子里爆发出火光一样的东西,仿佛是在向警方示威。
陈争缓缓道:“你很幸运,薛晨文当时已经不想活,所以他愿意拿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并且给了你一种错觉——原来杀人是这么容易的事,就算你犯了错,也有人来给你兜底。这是你的不幸。”
娄小果蹙眉,未能第一时间明白陈争话中所指。
“所以你嚣张地留下‘签名’,并且在钟力山和孔春翔的案子上多做了一步,抛尸在文具厂。”陈争一字一顿,意料之中看到娄小果猝然绷紧的神情。
陈争轻轻将他推开,站起来,“我很好奇凶手为什么会将尸体丢在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接下去我便要从文具厂着手,你猜,我找不找得到证据?”
说完,陈争推开门离开。娄小果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摄像头已经停止工作,门也已经关上,刑警在一旁催促他站起来,他却像是失去支撑一样重重靠在椅背上,低下头,上半张脸隐藏入阴影中。他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塑,没人知道“雕塑”此时在思考什么。
陈争和重案队来到郊区的岚湾坝,三年前钟力山和孔春翔被抛尸的“时光巷子”文具厂已经改换门庭,现在是一个二手书店。
一个穿着围裙的短发年轻人正在将刚下的货往院子里搬,几大箱书,旁边也没个帮手。旁边的商户看见了,大声说:“洁哥,怎么又在搬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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