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逢霜捏诀消去地上秽物,撑着门框站直身子,回到水中清洗。
他爱干净,容不得自己身上有一点脏东西。
温枫良不知自己该离去还是该等在原地,步伐刚刚一动,就听到逢霜的声音,他想了想,寻了个逢霜能看到,存在感又没那么强的角落候着。
他不瞎,看得出逢霜状态不对,没必要在这时候去触逢霜霉头。
池中袅袅白烟逐渐消散,温热的池水一点点失去温度。
温枫良打了个寒颤,眼睁睁看着房中结出白霜,降了雪,落在闭目的仙尊发梢肩头。
不过半盏茶时间,池面就结了层薄薄的冰,与此同时,逢霜面色也更白了。
温枫良:“……?”
这人要干嘛?
小说里对逢霜的描写实在是少,温枫良在记忆里扒拉好半天,才隐约记起,逢霜每次疗伤时,周围低温都很低。
他愈发好奇了,一个容易受凉生病的人,在寒冷的幻境下疗伤。
不会越疗伤势越重吗?
而且,逢霜是何时受的伤?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逢霜眼睫颤了颤,分外疲倦地睁开眼。
“殿外的花,你给本尊摘来两朵。”
温枫良应了声好。
他前脚刚出,后脚逢霜就呕了口黑血。
那黑血凝在冰上,逢霜紧紧盯着,脸色阴沉的可怕。
眉心浮现紫黑色印记,眨眼间被压制下去。
便是死了,那人也不肯放过他。
殿内气温随着逢霜心情降的越低。
击碎黑血上浮现的那张脸,逢霜笑了一声。
“恶心。”
果真恶心,无论是事,还是人。
朝花殿种着很多温枫良从未见过的花,颜色素净,香气淡雅,在微风中舒展柔嫩花瓣。
温枫良不敢耽搁,摘了两朵,回到朝花殿。
屋里更冷了,温枫良尽力遏制颤抖,觑了觑逢霜神色,给自己套了个小小的取暖术法。
白衣仙尊靠在池壁,眉眼间无悲无喜,他伸出手,从温枫良手中接过那两朵花。
那花一接触到逢霜,迅速收拢花瓣,在温枫良诧异目光下变成手指头大小的花苞。
逢霜面无表情拈起花苞,放入口中咽下,在他后背,一道禁锢类的符文渐渐隐入白皙肌肤。
仙尊紧蹙的眉头松开些许。
“温枫良,你若想讨好本尊,就把那些花全部拔了。”
仙尊话里带着恨,温枫良犹豫一下,没立即答应,他俯了俯身,恭敬问道:“仙尊可还有其他吩咐?”
“去把它们全部拔了,或者摘颗长尾幽竹的果实给本尊。”
温枫良:“……”
“仙尊恕罪,您说的这两样,晚辈都做不到。”
“那就滚出去。”
温枫良听话,麻溜滚了,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响动,他转过头,看到逢霜正对那片花出手。
花枝被击的东倒西歪,却没有一朵枯萎坠地。来自仙尊的攻击,只让它们掉了几片绿叶。
温枫良后背发凉,加快速度逃离此地。
朝花殿内,逢霜一身白衣站在花丛中,长发未束,柔柔垂落,随风微微摇动。
指尖传来刺痛,仙尊低下头,一滴血色浮现指腹,他呵了声,抿去那滴血珠,望向温枫良的方向,静思良久。
少年察觉不对找来时,逢霜躺在他常躺的贵妃椅上,双目微合。
“仙尊,您那禁制是不是又发作了?”
少年语气沉重,逢霜没有答他,他跟了逢霜那么多年,很容易就能从逢霜的小动作里看出逢霜心情。
“仙尊,您再等等,师尊传了话,说有办法了。”
逢霜并不抱太大希望,他被那人留下的手段困了两百多年,少年的师尊找方法也找了将近百年。
他觉得那人当真是可笑,当初视他为畜生,巴不得哪日他就死在哪里,死前又给他留了这样一道禁制。
“仙尊,”少年叫他,却不晓得该说什么,默了默低声道,“会有办法的。”
朝花殿那一片妍丝花终有一天会被尽数拔去。
“你回去罢。”
少年原是想问逢霜关于那事的态度,谁知逢霜体内的禁制被触动,他不知道逢霜想起什么,心绪不稳到想自尽,可他知道,此时不能再提那件事。
他看了眼逢霜,把叹息压在心底。
人人都说逢霜仙尊清冷出尘,实力强盛,舍自身为天下苍生,却没几人知晓,他们眼里如冰如雪不可撼动的逢霜仙尊,其实是个需要药物续命,浑身病痛的人。
虽说那禁制能阻止逢霜寻死,但每发作一次,就需要妍丝花压下那种疼痛,对逢霜而言,是不亚于体内毒发的痛楚。
风从窗外吹来,拂动屋内薄纱。
温枫良对着镜子在给脖颈上药。逢霜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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