钤在道旁的便利店买了一包新烟。如今已是电子支付逐渐普及的时代,但他仍保留着使用纸币与刷实体卡的老派习惯,慢条斯理地将找零在钱包里放整齐。此后,他似是忽而想起,说道:“现在南京博物馆展虞沅的画,还有清代其他画家。”
“你又想去了。”她情不自禁笑,在爱好方面,他的心思总是很容易猜到。去年他心血来潮去苏州,也是为访书画。
“下下周,去吗?”他问。
“周末有竞赛课,南京太远了。暑假大约就没有了吧?可是五一休假,一定人多。”
“等你有空与我说,抽不出空就罢了。”
她却一时兴起动起歪脑筋,转过身对他眨眼,“你帮我翘课好不好?随便编个理由。反正你要带我走,老师肯定没法说什么。”
“这种忙我不会帮的。”他用方言骂她是调皮蛋,走上来就要捏她的脸。
察觉到彼此间的气氛稍缓,她长舒一口气,步履轻快地反溜至他身后,拽住风衣的腰带。而后,她迟疑着挽上他的手臂。
起先,他不自在地躲避,但像是有意作出大度的模样,终于没有拒绝。见此情状,她偏得寸进尺,还想在嘴上占他便宜,“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就像老夫少妻?”
他满脸不跟她计较的轻蔑,悄然放慢往前走的脚步,许久却道:“你一看就是小屁孩,故意打扮成大人。”
她不服气正要争辩,但他抬眼望着道旁的树,先将话引向别处,“可以说说近日在学校的事吗?过得是否好?或者你愿意跟我说什么,都好。”
“过得不好。”她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惹得一阵酸涩,脱口而出就是一声不好。他明知彼此之间需要重新建立交流,却那么久都装聋作哑,似不等她闹,就意识不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问:“在新的学校,还是有人欺负你吗?”
“那倒不是。”她挤出一抹笑缓解尴尬,“要我来说,肯定是你不爱听的话——”
缓缓走至那棵樱花树下,她终于忍不住道:“我好想你。”
随之而来的并非如释重负,而是更清醒的痛楚。渐沉的夕阳下,她已看不清未来的方向,唯有樱树接连坠落的伤怀,无可奈何地埋葬起懵懂的情愫。
乱伦?果然她还是不敢。为一个心若浮萍的轻薄之人陷入苦恋,成为他的万千情人之一,甘愿被始乱终弃,彻底雪藏。宛若今日的岁月静好都不会再有。
就在迟疑之际,他的敏锐却将这层未曾说破的薄纱彻底刺穿,“对你而言,执念来自于想要男人,还是想要乱伦?”
冷峻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似拷问一般,就要撕碎所有的伪装,直剖开她赤裸的内心。
“想要……你。你还不明白吗?你对我与别人都不同。”她实在无以忍受自己的感情被他一再怀疑,反反复复地翻出来确证,再鞭尸。后半句话,几乎是失态吼道。他也为此一怔。
下一刻,他扣着她敏感的指尖,感知到所有的暗潮汹涌,恰到好处地亲吻她。
干涩的双唇被渐渐润湿,灵巧的舌尖似戏蝶般流连回转,描勒她的唇形,脍不厌细地重新拼起破碎的心。但他的手却微微颤抖。他在紧张?可亲吻带来的感觉又不再迟疑,似深感此举是义不容辞。
原来她缺乏的最后一点勇气,是要由他来给的。
若他什么都不做,尚能自愈的少女也能学会舔自己的伤口。这一吻,却让一切都天翻地覆。不该纠缠的命运纠缠,未来偏移向未有人知的歧路。
在公共场合被强吻的羞愤积蓄到极限,她猝不及防地将他推开,捂着嘴,虚张声势地数落道:“你既然对我无意,就不该做这种事。我只会觉得你轻浮不堪。别这样,你会毁了……”
眼泪悄无声息地掉下来,后半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抱歉。”他眼底似有千言万语,说出口却只这简短一句。随后,他取出湿巾,擦去唇边的口红印,一边递给她另一片。她不接,他便打算亲自上手。
她转身避过,掀了他的手,厉声斥道:“走开。”
原来他随身携带湿巾是这样的用途,她竟今日才明白。
可是又能如何呢?从他吻上来的时候,她就知自己逃不掉。若真的失去他,她又会凄凄惨惨地碎成一地。
“抱歉。”他在身后又道一遍,很快追上来,从后抱住她。
“钟杳,我爱你。”
他哭了,在她耳边喘息着,咽下更多的话。
“不该多情时多情,该重情时反而退却。你就是这样,才会沾染无数烂桃花,最后反落得个独自寂寞。”她没法像他那样足够成熟,压住想说的话,只说该说的。但此话一出口,她就已然懊悔不已,不敢回头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拉住她的袖角,问,“你想去哪?已经没法回头了。”
“住嘴。”她回头瞪他。无趣的大人总是意识不到,魔法在说破以后就无从成立。
“你还指望今夜又是个平安夜吗?”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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