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程玉书几度思量后决定主动出击,想要劝路鸣野遵从内心,回队里接受夏训,好好参加比赛。-------------------- 甜蜜因此周六上午,程玉书以庆祝旅馆正式竣工为由,拉着路鸣野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陶艺馆。程玉书和老板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还行。老板一瞧见他来,立马热情地出门迎接,热络地拉过他抱了抱,和他寒暄片刻,随后注意到站在程玉书身旁一直盯着他看的路鸣野,礼貌性地朝他伸了伸手,自我介绍道:“你是玉书朋友吧,你好,我是他大学同学,我叫王帆。”路鸣野往上顶了顶帽子,没摘口罩,回握住他的手。程玉书没提前提醒过他要告诉对方全名,他便索性回他:“你叫我小路就行。”王帆纳闷儿地看了他两秒,扭头给了程玉书一个疑惑的眼神。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程玉书低头咳嗽两声,意思是他感冒了,让他别在意。读懂他给的信号,王帆不再纠结,带着他两往人少的位置走,并贴心给他两找了个通风不错的地方坐下。“这些东西你都熟悉,我就不一一介绍了,有需要的话,玉书你叫我。”周六陶艺馆人多,王帆把他两送到地方,转身走了。程玉书以前学制作漆器时,有幸学过几天陶艺。他带着路鸣野走到水龙头下洗了洗手,穿上围裙,取出陶泥,用旁边的杯子接了些水,而后走到他身后,俯身下去双手环住他,肩膀挨着着他的后背,开始手把手地教他揉泥,排出空气。路鸣野对他这种肉贴着肉、呼吸交换着呼吸的亲密教法很受用,笑着侧头看了看他,眯起眼睛,心情无比畅快:“等你哪天有空了,也教我制作制作漆器吧,我想弄个东西送给你。”程玉书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手里渐渐成形的陶泥,拿出教学老师的口吻问他:“你对生漆过敏吗?”“……我不知道。”“那我下次买点药膏备着”程玉书朝他淡淡一笑,随即开始试探:“鸣野,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和我说了?”闻言,路鸣野神色一顿。“你别紧张,我就随口问问”察觉到他的不自在,程玉书凑过去碰了碰他脑袋,“你知道的,只要你不是不告而别,有事骗我,其他的我都无所谓的。”“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程玉书点点头,从鼻间哼出一个音,回他:“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和我说?难道你不想回去吗?”路鸣野泄气式地叹了口气,收回捏泥的双手,从程玉书怀里出来,走到他对面坐下,随意拿起几个颜料瓶把玩,抿着唇沉默不语。程玉书顺势坐下去,把泥巴分成均匀的两份,开始准备拉胚,柔声对他道:“我知道你想回去,我也支持你回去。”“那你呢?我回去了,你怎么办?”路鸣野问他。“什么我怎么办?你担心我照顾不好我自己?”程玉书抬头看他一眼,继续专注手上动作,“你忘了?你没回来之前,我不也一直都过得好好的吗?”“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但我就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你。”“黏人精……”程玉书捏出杯子雏形,乐道:“你归队后,我们又不是见不到,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交通这么发达,我们还能联系不上?见不到面?”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个不怕摔的手机。”“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夏训吧?”“那你以后出国训练、参加比赛,是不是也得捎上我?”“……如果你想的话。”程玉书定好杯子形状,插上吹干机,转动陶轮,郑重其事地回他:“路鸣野,你不是巨婴,我也不是你的附属品。”“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瞧见他逐渐耷拉下去的脸色,以及眼底越来越浓郁的失落,程玉书紧接着找补了两句:“不过,我可以每天都和你打视频电话,每个周末一有空就飞去你所在的地方找你,还有你的每场比赛,不管国内国外,我也都会亲自去现场给你加油鼓劲。”听完他的话,路鸣野无奈地呼出一口气,伸手碰了碰陶轮上成型的杯子,吐槽:“你就不能先试着答应我然后再反悔吗?非得每次都这么决绝?”程玉书嘟囔着回怼他:“那谁让你知道我怎么想的,还这么问我?”“既然你这么以事业为重”路鸣野曲起手臂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叉,脑袋搭在手背上,“那你为什么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留在河州?”“美院九月份开学,旅馆下个月才重新营业,云川只要我想去,我随时都可以去,所以在抉择出最好的答案之前,我有的是时间,但你不一样,你已经没时间再纠结再拖延了。”说着,程玉书拿起另一块陶泥放在旁边的陶轮上,开始重复前面的工序。路鸣野何尝不知道他没时间再纠结再拖延,只是他真的很舍不得程玉书,不愿意和他长久地分隔两地。同时他也明白,程玉书很清醒,很理智,他强迫不了他为他做出改变,当然,他也不愿意强迫他为他做出改变。没办法,路鸣野只得妥协:“夏训七月六号开始,我七月五号回去,这样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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