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囚进去的时候,它长长的枝条会随风飘动,总是恰到好处地把人赶出去。围观的百姓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真的有仙人啊,仙人住过的地方,罪孽深重的盗贼不配进去。”陆文和强压下心中的震动,她让人从当地带来几个其他罪名的犯人,那些小偷小摸的窃贼被放了进去,但是手上沾染了人命的犯人统统都被柳树阻拦在外。更为神奇的是,那些专门砍头的府衙刽子手并不受阻挡。陆文和沉默片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儒家弟子只是觉得该敬鬼神而远之,又不是真傻了。她转身,面对着来围观的百姓,把他们的激动神情都看在眼里,朗声说道:“我会重修秦淮县的县志,今日之事,当记载在县志中。”一夜过后,随着秦淮县的县志增加了一页,三清观有仙人路过也从传奇轶事变成了板上钉钉的正史记载。在那日之后,寻常百姓家餐桌上多了几个鸡蛋和鸭蛋,这可是仙人都爱吃的。那些擅长画画的丹青手则是喜欢画一个头戴草帽,拄着竹杖,看不清面容,但是身形飘飘乎若仙的女子。秦淮县和江陵府的诗人们也有了一个新的写诗对象。
“安得仙人九节杖,从此送我上云霄。”“往五岳之山寻仙,仙人已乘黄鹤去。” 儒道圣者不多时,孟渡到了山顶。她往下一看,野狐岭的山脉连绵起伏,层峦迭嶂,山深林密,若点点苍苔铺翡翠。回首望去,先前住了一晚的道观所在的秦淮县就如同一个小点,在身后的远处。而前面的地方,更是有大好河山,等她游历。孟渡眺望远处,见翠峰如簇,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她眉目舒展,目光中是真心的笑意,朗声笑道:“登山临水兮,天高而气清。高峰入流云,清流见溪底。山川之壮美,古来共相惜。”身旁的小肥啾看到了下山的路,扑棱着翅膀,就要给孟渡引路,好多挣点小鱼干吃。“恩人,前面就是下山的路。”黄三娘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说道:“下了这座山,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我之前住的大仙岭了。”孟渡微微颔首,“三娘子为我引路至山顶,不胜感激。如果三娘子真的对我心怀善意,那就此别过吧。”孟渡召唤来白猿,在这样的山林里,白猿就是最自在的,它带着孟渡飞快地下了山。倏忽之间,野狐岭的山脉已经在了身后,她甚至直接到了大仙岭的前面。黄三娘正要说她想要留在恩人身边报恩,却见到恩人又不见了。黄三娘变回原型,蓬松的尾毛晃了晃,棕色的眼珠透露着迷茫。怎么这一回恩人离开的速度这么快?倏忽之间,恩人与身边的一只白猿就过了一二百里,离开了野狐岭。它怎么都不可能追上这样的速度,它又不是人族修士,没学过道门心法,不会缩地成寸的术法呀。忽然,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棕色的眼珠中充满了惊恐。天啊,它不会讨封讨到一位游历人间的仙尊身上了吧。不过短短几月,大仙岭上的大仙庙已经结满了蜘蛛网,再来一场风雨,曾经香火颇多的大仙庙就会因为无人修缮,成为一片残垣断壁。最初,有附近的百姓来大仙庙供奉,却没如往常一样看见黄大仙窜出来吃果子和饭菜。往四周一看,惊愕地发现墙壁上多了一副潦草的画。画上一只灵巧可爱的黄大仙被一条蛇追着撵,这蛇首处居然是一张人脸代替,让看见的人吓了一大跳。画里的黄大仙一路被撵走,画面的最后是黄大仙背着个包袱,往其他地方而去。“大仙庙显灵了,黄大仙走了,这里的山林里住了一条蛇。让家里都把孩子们看得仔细些,最近别去大仙岭玩了。”这是黄三娘离开前拿着炭条画的,她和大仙岭周围的凡人相处愉快,做一番提示,也是不想自己给美女蛇背锅,平白无故背上血债因果。不过,一晃两个月过去,大仙岭一如既往地安宁,就连家家户户养的鸡都没丢。既然霸占了大仙岭和大仙庙的怪蛇不吃人,寻常百姓的日子照过,也就没人把它当回事,甚至还有胆大的好事者往山上而去。“墙壁上多了一条巨大的蛇,那蛇首在若隐若现间看起来又有些像个美女的脸庞。和黄大仙画的简笔画不一样,那墙壁上的大蛇看起来可逼真了。一开始看到的时候,我都惊了一下。”“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哈哈哈也是,我这不是好好地从山上回来了,还能怕什么?”从山上刚下来的游侠儿正拉着几个同样胆子大的好友说着自己在大仙庙的见闻,就被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此处有妖?”这位过路客峨冠博带,腰悬佩剑,是儒生的典型打扮。恰逢一阵微风拂过,他的长发被风吹动,一双冷淡的黑色眸子看过来。几个平日里胆子很大的游侠儿一看见他,不由得心中肃然,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不由自主的照着他的意思答话。“回您的话,我们在说这大仙岭上的大仙庙,也不算是妖吧。”来人眉头微皱,气势迫人:“大仙庙?缘何此处建庙?”几个游侠儿挠挠头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回话道:“不是正经的庙,就是村里人给住在大仙岭的黄大仙建造的。以前村里的活鸡经常被偷吃,有几户人家就去了大仙岭建了个大仙庙,按时供奉果品。后来,果然我们村里的鸡没有再被偷吃过。甚至谁家供奉的蔬果多一些,大仙岭的黄大仙还会把野猪赶到他们家的陷阱。”“妖就是妖。”来人用冷淡的眉眼看着这几个游侠儿,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有妖在身侧的严重性,他沉声道:“妖,随时可以要你们的性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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