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却被冒牌货气了个倒仰。后来又费尽心思拿到了如意居的号码牌,总算能吃到它家近来的一道招牌新菜——酸辣土豆丝。结果排到他的时候,却被告知食材提前用完了,想吃?且继续等半个月后新食材到货吧。虽说如意居为此也退了钱,送了点心,赔了不是,可王夫子这口气,他就是不顺!偏偏此时又得知,隔壁的老友因急着出租宅院,最后还是寻了个商户租客。虽说那租客有个童生功名,高低也算是个读书人,可商户就是商户,这读书人沾了铜臭味,那还能要吗?这日,他正在家里生闷气,却闻到隔壁传来一股极浓的饭菜香。作为一名老饕,那味儿顺着风飘过来,王夫子直接就从廊下的躺椅上坐直了。那股辛辣的炝锅味道,他闻着怎么像是如意居如今的秘制调料,叫做什么辣椒的?那东西他四处打听,都只有如意居有,县城里其它酒楼红了眼的想要,甚至出重金收购,依旧无处寻得。奇哉怪也,难不成他这老友发迹了,请了如意居的大厨来做宴席不成?王夫子在这头心思百转千回,而一墙之隔的严之默,正借用如今还算是杨夫子家的灶房,大展身手。别说素来为一口吃的可以课都不上的王夫子了,就连自诩没什么口腹之欲的杨夫子,也被这味道搞得偷摸咽了好几回口水。有道是君子远庖厨,结果这经商有道的书生郎,竟然在做饭方面也有两把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在屋里转了好多圈,才终于等到严之默的长随元宝来传信,说是可以去隔壁请王夫子来赴宴了。杨夫子闻言赶紧打发自己的小厮去,不说别的,老王头早来一点,他就也能早点吃上!小厮去的时候愁眉苦脸,本以为又要挨驴脾气的王夫子一顿嫌弃加训斥,未曾向这次却是出奇地顺利。这王夫子竟只是冷哼了两声,摆出一副“跟你去是给你面子”的神情,便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过来了。两位老夫子在厅前相遇,各自都瞧明白了对方心里的小九九。“你这小老儿,倒是舍得下本钱。”王夫子掸了掸衣服,撩起下摆落座。“倒是不知那租客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不是也素来不喜经商的读书人么?”杨夫子看他那鼻子跟着香味动,面上却还一派老神在在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不过既然今日中午这顿家宴,是为了让严之默与眼前这位,彼此之前都留个好印象的,所以他也忍住了,没像往常一样张口挤兑。“多说无益,稍后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杨夫子见人来了,反而不急了,安坐一处,捋着胡须品着茶,同时观察着对方坐卧难安的样子,将促狭的笑意藏在了茶碗之后。没过多久,菜便可以依次上桌了。传菜的事交给了宅中仆从,严之默则带着姚灼,同王夫子两厢见礼。有杨夫子夫妻在此,王夫子终究也没甩什么脸子,但神情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只是没过多久,就被这桌上的几道菜色,惊得差点再次站起来。“这……这可是如意居那道酸辣土豆丝?”“还有这个荷叶饼,可是比城里那家做‘饼卷爊鸭’的正宗多了,且还备了甜酱,地道!”“这道菜可是油泼鱼片?能用得上这么多辣椒,你莫非当真请来了如意居的厨子不成?”王夫子越看越震惊,最后直接演变成惊疑不定。如意居的大厨,一个月能开几十两的银子。需知好些县城里的富户请他去家里做个席,甚至要花费百两去请,就这还常常请不到。他难以置信地打量了一番老友,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你莫非是近来发横财了?”杨夫子不禁现场表演了一番何谓吹胡子瞪眼,“我看你一把年纪,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举起一杯薄酒,作为此番做东的主人家,说了几句开席前的场面话。待酒杯搁回桌上后,他也正式向王夫子介绍道:“同你实话实说,今日这一桌子菜,都出自严公子之手,而你心心念念的如意居新菜,乃至白杨镇的饼卷爊鸭新吃法,也都是这严公子给酒楼出的点子。不仅如此,就连这土豆、辣椒,那都是从严公子家的地里长出来的!”杨夫子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你们这是合起伙来诓我呢?区区一个后生,怎会有这般大的本事!”姚灼早就看这举止无状的老头不顺眼,奈何其一人家是书院夫子,说不定日后夫君读书备考还用得上,二来是以后要做邻居的人,这顿宴既摆了出来,为的就是日后的安宁。因此眼下便忍了忍,没叫对方看出端倪。严之默早就料到王夫子不会相信,便一边让其尝菜,一边又简单说了一番这些菜的做法。此外,因杨夫子也十分好奇,几人又顺着话头,聊了半天土豆和辣椒的种植。眼看严之默说这些时,不仅事无巨细,还是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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