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颜这才继续道:“郭霞是废妾刘氏手把手教出来的,你仅从她两次行事上来看,就知道这是个做事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人,手段是很拙劣,但让人心惊的是她这股子狠劲,对别人狠是正常的,对自己狠,那就需要不一样的心性了”郭霞确实很舍得下本钱,第一次是拿自己的清白做饵,让所有跟来的郭氏女眷的清白为她的算计托底以及买单,这一次是拿自己的容貌做代价,只为了能回到洛京。这两样,别说是真的去做了,说出来让一般女子做选择,都是第一个要被摒弃掉的,偏郭霞就毫不犹豫决绝的去做了。张颜就差直接说郭霞心性狠毒了,她手段稚嫩,只能说她初出茅庐,等她日后成长起来,心智锻炼的越发成熟,还能做出什么事来,谁都无法预测。“妹妹心性良善,见她遭遇不免生了恻隐之心,但你也要知道,许多的遗憾和后悔都是从这一开始的恻隐之心起的”这的确是肺腑之言了,夏川萂感动道:“姐姐教我的,我记下了。”张颜见夏川萂认真听她说话,不管是不是真的认同她的话,至少她是该说的都说了,就笑着将剩下的话继续说完:“不送去洛山是因为静心庵里还住着一个刘锦儿,那也是个不省心的,自然不能将她们送到一处去。”刘锦儿在静心庵拿刀刺夏川萂的事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张颜却是知道的,因为夏川萂将事情告诉了夏大娘。夏大娘已经老了,精力日渐不济,记性头也不好了,她将事情告诉张颜,就是要她照顾夏川萂的意思。张颜自然巴不得,夏川萂是她的妹妹,她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老天爷让她们做了姊妹,自然要互帮互助相依为命,珍惜这段难得的缘分的。夏川萂已经知道郭霞的处置结果了,但她同样好奇郭继拙。说起郭继拙,张颜却是无所谓道:“他啊,少年心性,冲动些也是有的,已经被二郎君训斥了一番,停了府上供应,要他自谋生路去了。”夏川萂:“二郎君真是个慈父。”张颜闻言好笑道:“听你这话音,好似觉着这处罚轻了?”夏川萂说出她自己的看法:“只是不给零花钱而已,郭继拙长这么大,不会一点子零花钱自己都赚不出来吧?”张颜摇头,失笑道:“只是一点子零花钱?妹妹啊,这世上可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赚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容易的,你信不信,只要二郎君放出话去,要各家不要管他,他就在洛京寸步难行?”夏川萂不信:“怎么可能?郭继拙又不是个傻子,他还为自己挣下了文己公子的名号,他就是在大街上支摊子给人代写书信,都饿不死自己。”张颜哧道:“给人代写书信是寒门庶子的活计,咱们这位拙公子,恐怕拉不下这个脸来去给泥腿子写信,这多掉价啊。”夏川萂:若是郭继拙果真这样的话,那他,可真的要吃苦头了,因为他所谓的那些看在眼中的“风雅”活计,都是要看国公府脸色的,而国公府这边,二郎君已经放出话来不能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接济他,估计他的师兄弟们也不会援手,那他除了碰壁,就只有碰壁了。跟张颜说完话,姊妹两个相携去给老夫人请安,出门就遇到了才徇。张颜笑道:“你们说话,我先去老夫人那里给你点个卯”目送张颜背影离开,夏川萂问才徇:“来找我什么事?”才徇眼下明显的青黑,他对夏川萂恳求道:“女君,才徇还想为女君效命,请女君再给才徇一个机会。”夏川萂叹息,她托着才徇的臂弯将他弯折的腰扶起,对才徇认真道:“才徇,我要说,我对你没有意见,也不是因为你妹妹的事辞退你,你一定是不信的。”才徇垂眸不言,默认了夏川萂的话。夏川萂道:“说起来,我还是认识小慧在先呢,她头一次见我,就跟我打听将军府是什么样子的,郭氏少主是什么样子的,还曾央求我带她入将军府玩耍”说到这里,夏川萂不由笑了起来,才徇赧然道:“是舍妹不懂事,给女君添麻烦了。”夏川萂道:“不,我不认为是她不懂事,相反,她很聪明,从才公和才大娘偶尔对将军府、桐城国公府的描绘里想象国公府是荣华富贵之地,要不然她的祖父和母亲不会这样推崇”才徇面色一变,想要辩解什么,夏川萂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尤其是郭氏少主神仙容颜,胜过她曾见过的男子百倍千倍,她既然已经见过神仙,为什么还要屈就凡夫俗子呢?”“我能理解她的追求和心气儿,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我要是没有追求,没有心气儿,也只是府上的一个任人差使的奴婢罢了,如何能做你们的女君呢?”才徇:“舍妹如何能与女君相比?”夏川萂:“怎么就不能比呢?如果她有幸做了郭继业的妾室,就是我见了她,也要客气几分呢。”才徇面色开始红涨,夏川萂继续打直球:“才徇,你这些年虽然在我身边做事,但你是家中长孙,你就一次没听才公、听才大娘说起过对才小慧终身大事的安排吗?你知道,但视而不见,或许还无意有意的泄露一些我这里的消息给他们,好让他们有所判断呢”才徇脸皮紫涨,也不知道是愤怒的还是羞臊的,他脱口而出道:“你难道不是要嫁入郭氏,做郭氏主母的吗?我为你效力,跟为郭氏效力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非得拿着小慧倾慕郭大将军这件事不放,郭大将军以后就是没有小慧,也会有其他女子,你要是来一个清理一个,你清理的过来吗?你累不累啊!”等才徇发泄般的一股脑的说完了,才后觉自己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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