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们可不会乐意,保不齐今日之郭氏,就是他们的以后,他们自然不会乐意看到郭氏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受此苛责。打归打,闹归闹,皇家打压郭氏可以,别家攻讦郭氏也可以,都是为了自己家的利益,没有对与错。但要是皇家将桌子都掀了,意欲将郭氏铲除,他们还争什么啊,估计就会拧成一股绳换个坐庄东家了。这一点,皇家跟世家都有默契。平衡——大家都默契的在这个平衡范围之内玩游戏,这是谁也绝对不能打破的规矩。
这就是郭继业给老夫人的回答。听了郭继业的这番话,老夫人思考一番,叹道:“你是不是在回京之前,就已经算到了今日了?”她可是听说了,行宫之外行刺的事是郭继业在皇宫受功宴上亲口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提起,皇帝原本是打算在郭氏风头最盛的时候放过此事的,但被郭继业当着所有人的面提起来,皇帝只好命三司受理此案。郭继业前脚请旨彻查行宫外行刺案,后脚就将所有参与此案的族人们分宗,摆明了公事公办的态度,然后马不停蹄的回桐城祭祖,亦是摆明了决不干预此案的态度。这一环扣一环,看着似乎是将郭氏放到了皇帝的粘板上任人鱼肉,但如今案件已经审理清楚,事实证明,任人鱼肉的只有被留在洛京配合调查的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以及被他分出去受死的族人,跟郭继业这个英国公世孙没有半点关系。但实际的好处,却是全被郭继业一人得了。首先,回乡祭祖的是郭继业,只有家主才能带领全族之人进行族中大祭,郭继业从一开始,就强势确定了自己郭氏家主的地位。其次,只有上位者才能掌握他人的命运,郭继业何止是摆弄别人的命运,他连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的以后都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最后,郭继业对郭氏以后要走的路是有安排的,并且在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执行。就像他说的,他只会要他想要的郭氏,他看不惯洛京郭氏七房,就一刀全砍了,亲自挑选新的族人重组洛京郭氏,强势又霸道,不容半点置疑之声。这一点,从他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开始布局,至目前看来,他已经做到了。与其说郭继业处心积虑,不如说是刘兰娥给他提供了大好时机,有时候郭继业都觉着,他走了二十年的霉运,终于开始时来运转了,要不然怎么他一回京,就能事事顺意呢?他偷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心道,桐城果然是他的福地,只要他一回桐城,所有好运就都冲他来了。对老夫人说他早就算到了今日一切,郭继业谦虚道:“孙儿只是跟曾祖学习而已,孙儿之能,不及曾祖之万一,还需要磨砺呢。”老夫人的夫君,郭继业的曾祖,老英国公才是个狠人呢,人家直接将庶长兄在战场上噶了,然后清洗家族,最后娶了当时最如日中天的楚氏嫡女,也就是现在的老夫人为妻,让郭氏风风光光的再延一甲子,直至现在又出了个郭继业。了解郭氏家族发展史的人无不会感叹一句,老天爷真是偏爱郭氏啊,在郭氏即将断代无以为继的时候,再出郭继业这个人杰。可以想见,下一个甲子,郭氏将继续风光无限。对郭继业“恭维”的话,老夫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最后也只能道:“你曾祖要是能看到今日的你,也一定会引以为豪的。”郭继业继续谦虚:“能承继祖宗遗志,不坠祖宗威名,是孙儿之所愿,不敢告劳,孙儿以后一定克恭克顺,不矜不伐,戒骄戒躁”夏川萂:她看着对面喋喋不休的郭继业,心道,你心中一定很得意吧,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啊,你这是做出了成绩没处说,只能在咱们面前叽叽呱呱了老夫人倒是很喜欢听郭继业说这些谦虚的话,人只有在顺意的时候才有余力说这种骗人的“鬼话”,郭继业能在她面前侃侃而谈,说明郭继业已经有足够的底气了。听完郭继业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老夫人问郭继业:“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郭继业看着老夫人,正色道:“老祖母,孙儿有一个不情之请。”老夫人笑道:“你说。”郭继业起身,跪在老夫人膝下,握住老夫人的手,诚恳请求道:“老祖母,桐城虽好,却也寂寞,孙儿不能忍受日日只能与您书信来往,孙儿想奉您回洛京,让孙儿为您颐养天年,您可愿意?”被郭继业握住的那只手颤了颤,桐城寂寞,她怎会不知?儿孙天伦之乐,也就是这些年夏川萂在身边她才能得享一二,她为什么最疼夏川萂,连自己的正经孙子孙女都靠后站,还不是因为这些年日以继夜在她身边陪伴她、安慰她、为她免除后顾之忧与寂寞之苦的是夏川萂,而不是她的其他儿孙。她最疼爱夏川萂,想将她嫁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如果郭继业回了洛京,她是不能将夏川萂留在身边,让两个小辈受两地分隔之苦的。等郭继业走了,等夏川萂也走了,这偌大的桐城,就是有再高的权位,有再多的财富又能如何?都是死物,无以排解一日又一日难以忍受的寂寞与孤独。老夫人勉强道:“我已经老了,没几日好活了”郭继业心下一痛。树欲静而风不止,皇帝不会允许他一直待在桐城,为了家族以后,他必须要回去洛京。子欲养而亲不待,他不想再给自己留遗憾,他亦是不能错过老夫人剩下的岁月。郭继业笑道:“老祖母,我已经下令将洛京国公府翻修成将军府的样子,您不会住不习惯的,咱们在路上缓缓而行,您要是累了,就近去川川设的旅店住一住,沿途或去登访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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