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你不是开玩笑的吧?”郭继拙看了她一眼,道:“我没开玩笑,我的记忆中,大哥只是一个寻常人,或许长的好了些,但也不是你画里的那个样子。川川,是他在你心中太美好了,你才能画出那样的画来。你画的只是你心中的那个他,而不是真正的他。”夏川萂:“那又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他。”郭继拙:“我心中的你与我面前的你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都是你。”好嘛,在这等着她呢! 夏川萂和郭继拙月下谈心其乐融融, 刘岚季和刘锦儿兄妹两个却是带着不同的心情回到了府中,虽然一个失魂落魄的还时不时的傻笑一两下,另一个强颜欢笑强打精神应对府上众人的寒暄, 但两人有志一同的没有露出端倪, 让府上亲人们知道心中所想。在刘岚季这里, 他根本就没将楚霜华放在眼中, 在得手之前就没想过要让家中知道,在刘锦儿这里, 纯粹就是不敢。兄妹两个都觉着以他们的家世地位,对方是配不上自己的。他们今晚尚且还为自己的私情辗转反侧,等到了第二日晌午, 他们就将这些有的没的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第二日是大朝会, 刘太师按照以往惯例去太极宫参加一旬一次的大朝会,以往的大朝会是他的主场,今日大朝会仍旧是他的主场, 只是以往都是他的人弹劾其他人,这次则是御史台在御史大夫的带领下弹劾攻击他。刘太师看着唾沫横飞的御史大夫,心下已经明了,这次他之所以没有提前得到任何消息,是因为当朝弹劾他是庆宇帝下给御史大夫的皇命,所以御史大夫不敢透露半点口风出来。呵, 勾结边关大将,窃取军中机密,吃空饷, 私截粮草, 残杀农夫每一个都是能将他下大狱累及家人的重罪,就差给他按个勾结胡人卖国求荣的罪名了。听这御史大夫给他罗织的这些罪名, 每一个罪名都证据详实,尤其是关于勾结边关大将探取军中机密的罪名,密信、信物乃至人证应有尽有,让他辩无可辩。御史大夫上书完毕,满朝交头接耳的,庆宇帝在上面咳嗽一声,道:“太师,你可有何要辩的?”刘太师半点不畏惧,施施然上前,躬身礼道:“陛下,臣是清白的。”御史大夫:“那这些物证人证都是假的不成?”刘太师:“物证自可作假,至于人证,御史大夫所说那个人证裨将乃是老臣之半子”“哗!”“什么?”“没听说啊”“什么时候的事?太师府什么时候和武将家结亲的?”虽然刘太师爆了个大雷,但那些物证也不是他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了,大朝会吵吵嚷嚷争论了一个上午,最终以御史台、刑法司、大理寺共同协理此案作为结束,至于刘太师,则是被勒令禁足太师府,配合三司审查。“只是禁足太师府?”夏川萂难以理解,“证据都这样明确了,都还不能定他的罪吗?”权应萧道:“那可是当朝太师,门生故旧牵连甚广,若是没有让所有人信服的铁证,那些罪名顶多让他丢官而已,等过上个几年,皇祖父要是还能想起他,他还是可以继续回朝做官的。”夏川萂:“这太可笑了。”明晃晃的证据就摆在那里,都这样铁证如山了,还嫌证据不够?粮草和军饷那可是关乎每一个军卒的身家性命,刘太师勾结军中将领贪墨军饷和粮草不仅是军中的蛀虫,更是国朝的蛀虫,一个弄不好是会亡国的,结果呢?只是丢官而已,刘太师本人一点事都没有,他的家人族人更是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甚至都不用追回那些被贪墨的粮饷,这难道不可笑吗?到底什么样的证据才算的上“让所有人都信服的证据”呢?!权应萧也很不理解:“本来就是如此,有什么可笑的?”夏川萂是不可能与他谈论什么公平正义的,她只是道:“你们忙活了这么一场,就得了个这样的结果,你就甘心?”权应萧笑道:“我们的目的是能将继业名正言顺的调回洛京,至于刘太师,并不是非要将他扳倒,咱们之所以针对他,一来是因为他确实是和边将勾结,好找证据,二来是他是郭继昌的外祖,天然跟继业对立,也是阻止继业回京的最有力对手。只要让他丢了官,他在继业回京这件是上说不上话就行了,倒也不至于非得至他于死地。”皇家与氏族共天下,刘太师哪有那么好灭的。当年楚氏拥立新帝落败,也只是死了大人,小孩子和出嫁女都保留了,现在楚氏重新出山,大家还不都是以为常事,你看有哪家闹哄哄的站出来指着楚氏的鼻子骂他不配的?相反,美貌无双的楚霜华在洛京无比的受欢迎,这也是另一种欢迎楚氏的回归,并乐于看到楚氏重新兴盛起来。更何况刘太师这个与皇位之争无关,只是贪财了些,吃相难看了些,夺了他的官就已经是惩罚了。夏川萂好奇问道:“那,得是什么样的罪名才能要了他的命呢?”权应萧随后道:“谋反吧。”夏川萂:“哦”权应萧看着夏川萂,笑道:“你放心,刘太师可是老狐狸了,他会知道怎么做的,只要他不插手继业回京之事,咱们也会放他一码,当朝三宰尚书令、太师、御史大夫,尚书令持中立,且认为边关既无战事将军自当留守京师,避免将军与裨将们交往过深,抱团结伙,做大军队,御史大夫是皇祖父的人,这个先不提,如果太师之位空缺,或者刘太师也支持继业回京的话,那百官再上请继业回京差不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夏川萂:“哦。”权应萧奇怪:“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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