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能少支出供养大军军饷,朝廷居然将边疆大将经商之权过了明路,让他们自己去想法子筹备军饷供养他们手下的军队。而这个让将军自行筹备军饷的结果,正是他的祖父英国公明里暗里全力促成的,为此,他放弃了郭氏在军中的部分军权给其他想沾染军权的势力,成为在家养老轻易不出府的半闲散国公。就是为了能让戍边在外的军卒们能吃上一口饭。而这个过了明路的养军方法——经商,这是郭氏多年以来养军的秘诀。所以你看,英国公的嫡次子郭继业的二叔郭守礼爱经商爱钱财那也是家学渊源,完全不坠祖宗威风的。但于一国来说,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决定,朝廷出军饷供养军队是为了守卫国家的安全,若是放权让一家乃至多家供给军饷,那这个大军到底是国家的还是某一个私人的呢?为此,推动这个政策过了明路的英国公一夜之间头发几乎全白,在家闷了几天,听闻大儿媳妇的奴仆们想找由头让郭继业回老家桐城孝顺老祖母的时候,英国公便将郭继业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了一段日子,就打发他来桐城了。世道不好过,没必要将家中子弟都关在京中坐井观天,趁着这个孙儿年少还能四处走动,就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吧。英国公未必不知道郭氏也是偷税漏税大户,话说回来,若是抄了他郭氏能供养朝廷整个大军,都不用假手他人,英国公自己就亲手抄了自家。问题是杯水车薪。但若是让所有偷税漏税的大户都缴足税额呢?也不用全部,十之四五就够了。就比如现在,郭继业看着手里的两份几乎相差无几的数字陷入沉思。一份是他已经收到手的税赋数目,一份是夏川萂窝在房里算出来的应缴纳数目。夏川萂都洗脚换衣回来了,见郭继业还同一个姿势盘腿坐在床上想个不停,就开口问道:“公子,可有哪里不对吗?”郭继业将两份数据在手里卷了卷,叹道:“没有不对的地方。”夏川萂奇怪:“那您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郭继业以手垫头仰躺下来,长叹道:“等明天再收一家,今年整个河东郡的税就都收齐了。”甚至还有超的。不用向百姓收税,只目前追缴和当年缴纳的这些,就已经满足皇帝要求的河东郡多加三层税的要求了。而手上这些,只是他已经收上来的,还有大把没有收上来以及还没开始收呢夏川萂算完今天的数据就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现在从郭继业嘴中听到确定的话,十分高兴趴在床沿问他:“那是不是百姓们就不用缴税了?”郭继业就着仰躺的姿势横了他一眼,哼声道:“不可能,这几日你家公子带着府兵在郡内‘横征暴敛’的弹劾奏章估计这会已经到了陛下案头了,要是再不向百姓收税,就得有御史来河东郡将你家公子绑回洛京面圣去了。”夏川萂噘嘴抱怨:“他们可真是爱管闲事,都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郭继业笑了两声,看着帐顶金钱纹路的图案心道:“你这丫头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吧。”话说这丫头还真不愧是当神棍的好手,为了能让他每日收税不要懈怠,没美其名曰预祝他收税顺利,居然说服郑娘子派人去桐城府中取来了这印满了金钱纹路的布料,连夜和砗磲、金书两人一起给他做了这个床帐子挂他床上,好让他一睁眼就能看到成排结对的钱币,下一瞬间,好似就能嗅到铜钱的臭味。唉,这丫头居心歹毒啊,居然用这种方法催促他干活!见郭继业看着帐顶不说话,夏川萂就催促问道:“那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向百姓收税呢?若是将税都收上来,多余的这些税怎么办呢?总不能都上交朝廷吧?会不会肥了某些人的荷包?”郭继业猛的坐起身,夏川萂被他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就要向后仰,郭继业眼疾手快的托住她不知道在哪里的腰将她给拢了回来。还不等夏川萂从惊吓中回神,郭继业压抑着声音对夏川萂道:“川川,再帮我做一份账目。”夏川萂看着眼前声音怎么听怎么兴奋的少年,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是没有遮掩的勃勃野心。夏川萂咽了咽口水,也小声问道:“公子是想要一个关于此次向各家收税、追缴税额的假账目吗?”郭继业:“聪明!”夏川萂:“那已经收上来的这些税公子打算怎么办?”郭继业又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夏川萂,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藏起来了。”夏川萂倒抽一口凉气,惊问道:“这可不是十石千石的粮草布匹,而是众目睽睽之下,公子要怎么藏?而且,公子每天大体从外头收上来多少税,张郡守那里的耳目和其他有心人都看的到吧?就是不知道具体数目,他们都是积年的老把式了,大体估么估么也能估么出来吧?”这怎么藏啊,那可是几千吨几万吨十几万吨的粮草和布匹啊,光烧几日几夜都烧不完呢,要怎么藏?!郭继业挑眉道:“你家公子就那么憨直吗?他们看到的,自然都是本公子想让他们看到的,追缴的粮草和今年新收的都是分开收的,而且是交叉收取,接收粮草的也都是本公子的人,做账目的也是本公子的人,现在粮食还没入库,粮草还在本公子手中,本公子当然是想交多少就交多少,而且,本公子给足了张郡守面子,又有功与郡,今年郭氏夏税不交了总成吧?”“而且,本公子自有藏粮食的法子,就不跟你说了,哼!”郭继业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夏川萂却是十分心虚底气不足道:“那,那,公子你这是贪赃枉法不是,是截留税赋,糟了,这截留税赋的罪名比贪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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