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嗫喏道:“我没钱了。”钱到用时方恨少,她以为她有很多钱, 但其实, 她只出去逛了一回街,买了两回东西, 就将钱花都花光了。大牛让人给她送来的蜂蜜,这才是割的华做生辰礼物,剩下的一点她就都分一分兑水喝了。就两箱子蜜蜂,能酿出多少蜜来?即便华一共帮她买到了二百多个包括棉籽、棉絮在内的完整棉铃,按照一个棉铃出四颗棉籽算的话,一共就有八百多颗种子,听着很多,但因为没有人种过,更加不知道怎么养护,所以,最后能活下来多少,全都是未知数。可能一颗种子也活不了。未免生变,昨晚收到华哥哥了。”郑娘子:“公子同意的?”
夏川萂:“公子不知道。”郑娘子:“夏川,你很大胆。这么多年了,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大胆的小孩儿。”夏川萂:“”夏川萂乖乖听训。郑娘子:“罢了,我也知道,我说再多,你也是听不进去的,你过来。”夏川萂拎着蜂蜜跟着郑娘子来到了正堂台阶之下,郑娘子道:“跪下。”夏川萂依言跪下。郑娘子从袖口抽出一根两尺长的戒尺,指着夏川萂道:“你私自偷盗蜂蜜,我欲罚你,你服不服?”夏川萂道:“大娘您说错了,这蜂蜜不是我私盗的,是我养的蜂蜜酿造出来,我的仆从送来给我的。”郑娘子大怒:“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公子的,未经公子允许,就私自将蜂蜜送人,你这不是偷盗是什么?”夏川萂张了张口,无从辩驳,但她还是强调:“我没有私盗公子的蜂蜜。”郑娘子冷笑一声,也不同她分辨这些,只道:“伸手!”夏川萂依言伸出了左手,右手她还要作画写字。郑娘子抡起戒尺狠狠敲在她伸出的左手掌上,只一下,一道血红的血愣子就快速从她掌心升起,一开始夏川萂还发楞,反应了一下才是钻心的疼痛,疼的她“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然后用右手捂住左手瘫软在地上。太疼了,她觉着比上次被打的半死的时候还要疼。夏川萂瘫在地上哭了起来,郑娘子却是不为所动,怒道:“伸出手来。”夏川萂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院子里的其他人来看,砗磲和金书也出来了,砗磲手上还拿着一缕棉绒和手搓的棉线,金书手上拿着弓箭,头发脸上衣服上还沾着棉绒。两人见夏川萂瘫在地上捂着手哭,忙扑过来喊道:“川川,川川,你这是怎么了?”郑娘子冷笑一声,道:“姑娘们且让让,妾身要管教奴婢,姑娘们还是冷眼旁观莫要插手吧。”砗磲护着夏川萂怒视郑娘子,问道:“她犯了什么错,要郑娘子如此急言令色动用私刑?”郑娘子嗤笑一声:“私刑?妾身若是动用私刑,就不会在这正堂前大明广众之下了。你问她犯了什么罪名?偷盗罪名可否?”砗磲惊问:“她偷了什么?”郑娘子:“蜂蜜。”砗磲:砗磲底气也不足了起来,只是道:“如果真罚不可,那也要公子来吧?”郑娘子笑了,拿戒尺一下一下的拍打自己的手掌,道:“那么,姑娘是承认夏川犯了偷盗之罪了?”金书站起来挡在两人面前,看着郑娘子和满院子闻讯而来的仆人们,大声言明道:“大娘可能不知道,那两箱子蜜蜂,最开始是公子让人摘了一整个蜂巢送给川川的,是属于川川的。后来将公子送的蜜蜂都养了起来,也是川川一人所为,不管是养蜂的方法还是带出去给蜜蜂觅食,都跟公子、跟郭氏无关,乃是川川自己的秘法。川川自己养出来的蜜蜂酿造的蜂蜜,自然也是属于川川的,大娘以为呢?”郑娘子辩驳道:“她是郭氏的奴婢,她之所有都是公子的。”金书道:“大娘听错了,我没说川川不是公子的,也没说川川将养蜂秘法上交之后郭氏养的蜜蜂酿造的蜂蜜不是公子的,而是说川川最开始自己养的那两箱子蜜蜂,公子已经赠送给川川了,不管是蜜蜂,还是这些蜜蜂酿造的蜜,都是川川自己的,不是公子的,也不是郭氏的。川川可以任意处置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没有偷盗!”就跟主子赏下来的东西是属于奴婢自己的一样,奴婢可以任意处置,这不能归于偷盗。郑娘子无语,如果抠字眼论逻辑的话,的确就是金书说的这样,蜂蜜是夏川萂的,她处理自己的蜂蜜,她没有偷盗任何人的东西。但主与仆的权利归属本来就是霸道不讲理的东西,郑娘子要非说夏川萂送出去的蜂蜜属于偷盗,那也没有错。只是,过日子哪能都是这些冷冰冰的对与错的规矩呢?法理无外乎人情,这么多仆人看着,她/他们心中自有一杆秤,称量他们与主家之间的得与失,善与恶,付出与回报,值得与不值得。公平与不公平,更多的是在人心,而不是在那些没有温度的条条框框。而这些个条条框框,也是当权者定的,到底是不是公平的,也要两说,至少郑娘子自己知道,有些法度,衡量的是像郭继业这样主人的利益,而不是底层的百姓和她们这些仆从的。金书见郑娘子面上露出些许迟疑之色,心下安稳了一些,她说这些并不是要反抗郑娘子的管教,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能让夏川萂背负一个偷盗的罪名,这样的罪名一旦在此刻给定下了,就是事后公子再申明川川没有偷盗,那也无济于事了。刚才围观的这些人只会认为夏川萂偷盗确有其实,只是因为公子宠爱她,才给她清洗罪名罢了。所以,她只能现在就顶着畏惧的心情站出来,阐明事情的经过,分清蜂蜜的归属权,夏川没有偷盗,她只是没有经过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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