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信佛,常去普济寺做佛事的,这普济寺的姑子们可不能得罪,夏大娘只能先放下这一茬,仔细应对起这些姑子们。 年关将近, 正是各大管事账房盘查一年账簿的时候,老夫人院中也是有账簿的,各处盘查各处的, 最后交到周姑姑那里汇总, 与各大管事们的总账簿一起交给老夫人过目。比如夏川萂这些小丫鬟们的各种吃喝开销用度月钱等就是由银盘盘点汇总的。以及, 与往年不同的是, 今年过目府内总账的除了老夫人之外,还多了一个人, 就是郭继业小公子。老夫人后堂暖阁一个小小偏厅内,珊瑚正将算盘拨的噼里啪啦做响,夏川萂在旁给她念账本, 金书坐在窗下一边听夏川萂念账本一边给老夫人做小衣, 范思墨则是两手枕着厚厚的竹简打盹,眼看就要睡着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加加减减,但要真细算起来, 走人进人,分发赏钱,罚没银钱口粮,事无巨细,实在是个复杂又庞大的活计。要夏川萂说,一个季度盘点一次, 等年末的时候直接汇总,总比这样一年到头来个从头再来要好。像现在这样,时间线拉的长不说, 一些含混不清的出纳也没个详细说明, 只能靠人的脑子记,能记多少?不过, 夏川萂也知道,有些人情面子,就是靠这些含混不清的账目搞的,水至清则无鱼这样一个道理,在一个小小的丫鬟账簿上也能体现的意味深长。这些目前来说都跟夏川萂没有多大关系,她才来,只管用眼睛看着就行了,她的那张嘴,除了吃,就是用来念佛的,现在自然也是,只管自己心里明白即可。这边偏厅正安静集中精神合作算账呢,突然“砰”的一声碎响传来,惊的正在打盹的范思墨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珊瑚的手一抖,拨乱了两个算珠,金书更是一针扎在指肚上,疼的她“嘶”“嘶”声不断,想来应当是扎的深了。夏川萂也给吓了一大跳,忙起身问道:“怎么了?听着像是茶杯碎了。”范思墨起身道:“你们坐着,我去看看。”说罢就掀开帘子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珊瑚皱了皱眉头,对夏川萂道:“十二月份的从头再来吧,刚才我没看清到底是拨了两个珠子还是三个,是上珠还是下珠。”夏川萂心道,刚才算的总和是四十六,你接着往下算就了,但她还是应道:“那我再从头开始,我要是念的太快了,姐姐就提醒我一下。”珊瑚笑道:“知道了,你尽管念,我都能跟的上的。”珊瑚在老夫人院里就是管记账的,已经做了两三年了,在算账一道上,非常有自信。夏川萂还想再恭维两句,就见范思一脸八卦又隐忍的表情缩回了脑袋,关键她还不由自主的看了夏川萂一下,这让夏川萂的心神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夏川萂好奇询问道:“思墨姐姐看到了什么?”范思墨犹犹豫豫道:“我似乎看到,你姐姐从前堂掩面哭泣着离开了。”楚霜华?夏川萂犹豫道:“是她犯了什么错被老夫人责罚了吗?”珊瑚跟夏川萂道:“老夫人从不当面罚人,要是她真犯了错,周姑姑自会罚她,哪里还要等老夫人发话?”金书也踟蹰道:“我记得,小公子是在前堂······吧?”见夏川萂她们都看过来,忙又补了一句:“小公子早走了也说不定。”姐姐你这描补的有些欲盖弥彰了,难道真的跟郭继业有关?夏川萂用小手摸摸下巴,故作沉思猜测道:“说不定是霜华姐姐给小公子上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杯摔了。”范思墨无情的拆穿她:“有玛瑙和砗磲在,楚霜华凑上去做什么?”夏川萂:“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所有人都一脸兴味的看着她。夏川萂忙将头摇成拨浪鼓:“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去。”珊瑚将竹简从她手里抽走,道:“那可是你姐姐,她哭了,你这个做妹妹的,难道不该去看看她去?去吧,去吧,我这里自己就行了,用不着你了。”夏川萂:……好嘛,为了八卦连小伙伴都不要了,不过,夏川萂也实在是好奇,楚霜华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跟郭继业有关?难道是红袖添茶被拒了?那也犯不着摔茶杯吧?夏川萂来到楚霜华和范思墨的房间之外,深吸一口气,猛的推开门,一脸焦急的关切问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我看到你从前堂哭着出来了,你还好吗?”楚霜华正趴在被子上哭呢,夏川萂冷不丁的闯进来吓的她打了一个哭咯,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夏川萂,抽抽噎噎问道:“你看见了?还有谁看到了?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夏川萂忙道:“没有,没有……哎呀没事的,就算所有人都看见了,也会当做没看见的,否则不就成了刺探老夫人房中事了?姐姐,到底怎么了?是有谁欺负你了吗?”听到“欺负”二字,楚霜华眼睛不由自主的开始游移,脸颊也更红了几分。夏川萂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八卦的凑上来,小声问道:“是小公子欺负你了?”楚霜华忙去捂她的嘴,娇嗔道:“这种浑话也是你能说的?快闭嘴吧,小心被打出去。”夏川萂将她手扒拉下来,嘟嘟囔囔的:“那就是喽?”楚霜华这次没有纠正,但也没承认,只是落寞道:“小公子他,是个正人君子,从不肯逾越半步的。”她刚才的确是去给小公子送茶去了,不过,不是她自己主动去的,而是老夫人要她去的。近日郭继业日日都来老夫人这里跟府中管事们见面处理府中产业,好不容易管事们走了,他可以暂时歇歇,老夫人让楚霜华去给他上茶,未必没有让他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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