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程域不在意地摆摆手,嘴角笑容更大。心情不好,他知道,就是受了情伤嘛,要不然他才不会火急火燎赶过来。办公室内,顾闻序在一份文件上签好字,放下笔,捏了捏鼻梁。靠在椅背上坐了会儿,顾闻序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双眼深邃地望着地面。是个阴天,光线透过云层射下来,照在顾闻序身前的落地窗上。落地窗被打扫得干净而锃亮,模糊地倒映出锋利眉眼下的乌青和疲惫。“嗡——”震动声响起,顾闻序应声转身,遥遥望着办公桌上的手机,眼底漆黑如墨。希望是某个人,但又隐隐知道不会是某个人。站了两秒,顾闻序回到桌边,打开手机,点进微信,带着小红点的头像果然不是希望的那位,却也和林予深有关。点进彭小树的对话框,里面没有文字消息,全部都是图片。点开,照片里的林予深穿着淡青色古装,梳着书生气的儒雅装扮,将本就清隽的人衬得更加吸睛好看。一张一张划过,第一张,林予深和身边人讲着话,神色是平常的淡然和温和;第二张,林予深正喝着矿泉水,微微养起了头,将白皙脖颈上的喉结完完全全暴露出来;最后一张,林予深坐在小板凳上,低垂着眼睫,目光空空地望着某处,是一副失神的模样。顾闻序的目光在最后一张定住。知道不会得到答案,但顾闻序还是问了:【他在想什么?】那边的彭小树一连回了好几条消息:【这个我不知道啊顾总】【我帮您问问?】【不过问这个好像不太好吧?】【挠头jpg】凝眸,静了一会儿,顾闻序将几张图片一一点了保存,这才回复不用。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办公室被叩响,只象征性地响了两声,而后门被推开,步子踩进来。不用看也知道这样无礼的人是谁,顾闻序偏头,凉凉地望着程域。下意识地,程域打了个寒颤。说实在的,自从林予深出现后,程域已经很久没再见过这样的顾闻序,冰冷淡漠,分明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又透出些不近人情。轻咳一声,程域走过去在对面坐下,盯着顾闻序打量一番,藏住幸灾乐祸的笑意稀奇道:“那什么,你昨晚发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情,所以——”
挑了挑眉,程域不怕死地继续道:“你给那个演员表白了,还被拒绝了?”一记眼刀刮过去,顾闻序冷冷道:“谁给你说的被拒绝了?”程域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噢对,那不算拒绝,不算。”“不过。”程域打量顾闻序略显憔悴的脸色,这倒还是他第一次瞧见这样的顾闻序,有一天顾闻序竟然也会为情所困,这是他从前打死也不会相信的事。“去酒吧喝点?感情的事我说不定能帮你出出主意。”话是这样说,但顾闻序向来不会在工作时间为私事离岗,更不会真的被感性控制住去和他借酒消愁,于是也就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抱希望。但意料之外的,下一秒,程域听见顾闻序说:“可以。”愕然地放大双眼,程域还没有做出反应,顾闻序却已经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边套上边往外走。完蛋!程域看了眼顾闻序的背影,连忙追上去,想,这是已经失去理智了吧?又侧目望向顾闻序的侧脸,程域暗自感叹:顾闻序这棵铁树看来是不开花则已,一开花就是个痴情种。两人进了一件酒吧包房,点了几瓶酒,服务员离开后,程域望着靠在沙发垫上的顾闻序,带着好奇开口:“欸,你说说,发生什么了,你怎么表白的?”顾闻序合上眼,疲累得揉了揉太阳穴,静了好半晌后开口:“问他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点点头,程域点评:“挺正常的,可以。”接着又问道:“然后他就说给他点时间吗?”顾闻序没说话,只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淡淡的“嗯”,程域眨了几下眼,正欲仔细再问问,包厢门却被叩响。将话憋了回去,拔高音量喊了声进,服务员走了进来,将酒一一布上,又退了出去。程域扫了眼桌上的几瓶酒,挑挑眉:“点那么烈的酒啊?”双眼睁开,待适应了包房里昏沉的光线,顾闻序道:“你说那是拒绝。”程域正倒着酒,冷不丁听见这句语调明明与平常无异,却莫名让他感觉到几分萧瑟的话后手一抖,一瓶朗姆酒霎时洒出来大半,液体顺着卓沿往下流,险些殃及程域的裤腿。但程域也没有闲心去处理桌上的狼藉,他咳了几声,想了想,犹豫着道:“也不一定是拒绝。”接收到顾闻序投来的视线,程域硬着头皮胡诌道:“我看他挺特别的,给我的感觉就跟普通人不太一样,那他做法说不定也跟一般人不一样呢。”“而且,”望了眼顾闻序的脸,程域有了几分信心,道,“你这张脸,加上你钻石王老五的身份,只要他不是铁直铁直的,或者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要你放大马力去追,总会喜欢上你的。”“铁直?”顾闻序微蹙起眉,重复道,“有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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