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蟒蛇已经死亡,可它身上强大的气息仍旧拥有极强的震慑力,更何况,它们都看见了,首领可是被她活活咬死的!那么小的一个人类!蛇群忌惮她,再也不敢靠近。白皎一觉睡到半夜,醒来后,嗅到一个淡淡的甜香,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蕴灵花中。全天下,只有水泽境才能生长蕴灵花,它们只在月光下绽放,食之可以增长修为。蕴灵花全株如水晶透明,每逢月光照耀,便会散发出盈盈光泽,通常会连亘一片,远远望去,宛若一片碎月流光。不过,这并不代表它便平常,反而很是罕有。因为蕴灵花只在月光下出现,它们逐月而生,月光隐没,顷刻便会凋零,而且它极难保存,摘下不过一刻,也会枯萎,药效全无。白皎果断拔下一株吃掉。入口即化,只剩下淡淡的清甜,像是在喝水,没有半分饱腹感,倒是透支的灵力因此补足了不少。白皎眼睛一亮,既然对她有利,她也毫不客气,开始吃花。百忙之中,她抬头看了眼月亮,观测它会不会突然消失。只一眼,她便停下了所有动作。白衣胜雪的男人踏月而来,他的眉眼温润,似一捧清泉,潺潺而流,狭长凤眸深邃且明亮,身后弯月如钩,月色如霜,簌簌抖落他一身雪色。“流风。”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白皎不觉出声,陡然间,心口牵扯起一阵剧痛,她才恍然惊觉,她的心没有了。一个无心之人,又怎能动情?可她分明有情,本该生出情愫的地方,此时只余一片空荡,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颗细胞都在提醒她,缺了!这里缺了一块!白皎攥紧指尖,剧烈的痛楚涌向四肢百骸,若不是她有着强大的意志力,之前剖心已经近乎麻木,此时早已痛呼出声。“你是谁?”低沉的声音响起。白皎看见他的脸,近在咫尺,那般熟悉的轮廓不是流风又是谁,认出他,白皎不单单靠自己的眼睛,还有感觉。可他忘了自己。刹那间,挤压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摧毁她刚构建好的城墙,令她委屈得流下泪来:“你问我是谁?”杀千刀的主系统!该死的妖君!该死的蘅芜!该死的绫华!他们趁人之危,一起欺负她!白皎杀气腾腾地想着,一边擦擦眼睛,眼泪偏偏像是坏掉的水龙头哗哗地流,将视野冲刷得一片模糊,她更看不到对面男人投来的疑惑目光。水泽境内,怎么会有一个血迹斑斑的孩童。倘若不是来炼药,他不会遇到对方。丛云低眉垂眸:“你——”话音未落,一双手已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似藤蔓死死缠绕住他:“救我!”白皎仰头看他,攥住衣襟的指尖隐隐发白:“你不救我,我就——一口咬死你!”丛云一怔,心下好笑,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威胁。心中升起些许兴味,微微抬眸,径直撞进她眼底,水色盈盈,浮光潋滟,黑色眼瞳中映照着再熟悉不过的影廓。是他自己。“大神官。”侍从闻讯赶来, 见到眼前一幕后,瞬间怔在原地。白衣胜雪的大神官怀抱女童,宽大的白色袖袍染上点点血色, 斑斑点点, 似雪中红梅, 灼人眼球。侍从压住心头涌起的惊涛骇浪, 他是神殿守卫, 自然知晓大神官的性格,丛云大神官喜洁喜静, 如今, 竟亲自抱回一个血迹斑斑的孩童。很快, 他便没时间思考。丛云淡淡看他一眼:“沧岩, 你让殿中侍女过来, 再备些热水和干净的衣服”“是!”沧岩低头,遮住眼底的惊诧。听大神官话里的意思,是要让这孩子住在这里,动作却不停, 不过瞬息, 已经退出殿内。偌大的神殿一片清冷。丛云垂眸,看向怀中昏睡不醒的女童, 血衣已然浸黑,他眉头微拧,也许是阴差阳错, 他竟真的将她带了过来。罢了。丛云眉眼舒展,似是想通什么, 片刻后,已经有侍女带着干净衣服和温水过来。见到白皎的瞬间, 即便已经提前得到沧岩的提醒,仍旧止不住眼底的惊讶,一瞬过后,便开始工作。当时白皎说完就因为消耗太大晕厥过去,现在被温热的水流浸泡,仿佛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里,暖如春风让她缓缓回神。
睁开眼,明晃晃的白光刺入眼底,接着才是一张秀丽的脸,哗啦啦的水声在耳畔响起,温柔的手在身上轻抚。白皎蓦地回神,视野囊括周遭一切,发现自己正置身浴桶里,热意让她昏昏欲睡,一颗心终于有了落在实处的感觉,终于回到人间。等侍女为她洗完澡,看清白皎的模样,不禁一怔。白皎之前满身血迹斑驳,后来因为和蟒蛇缠斗,全身上下,哪里看得出一点眉眼,此时清水洗净,换上干净的衣裙,如一颗蒙尘明珠,终于露出耀目颜色。沧岩奉命带白皎过去,不经意瞥了眼,瞬间怔住了:“那个孩子在哪儿?”侍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笑:“不正在大人眼前。”“你说……之前大神官带回来的孩子,是她?”沧岩眼睛睁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然而殿内除了白皎,哪里还有其他孩子。“大神官,属下已经将她带来了。”他停下步子,白皎紧跟着快走两步,两条小腿在青石地面上倒腾,沿着他的视线,朝上方看去。脖子都酸了。可她又能怎么样,如今她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年纪太小,如果在给她一段时间……事情绝不会是之前那样的结局!白皎黯然垂眸,不论如何,她现在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你叫什么名字?”丛云缓缓走来,声音淡淡,含着一缕微不可察的温和。“白皎。”她如今身份特殊,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