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来凌厉的线条因她而软化,他看她的眼神里,浸满了浓墨重彩的爱意。如此耀眼,如此虔诚。白皎小小挣扎了下,发现他抱得死紧,沉寂厚重的沉香气息被体温烘烤后,浓烈又强势地侵入呼吸,令她红着脸小声嘀咕:“狗男人!”殷九黎只做不知,笑得志得意满。和他们相比,惠王妃一行人,就不怎么开心了。时间退回一刻钟前, 山匪突然发难,暂住灵音寺的达官贵人猝不及防,逃跑间乱成一团。惠王妃身处其中, 她的身份最为尊贵, 灵音寺自然安排了规格最高的禅房, 也因此, 她们一行人, 瞬间成了山匪的重点“照顾”对象。起初,灵音寺的武僧们组织起来抵挡了一阵, 终是不敌, 却也为殷清钰他们争取了一段时间。作为一行中仅有的几个男人之一, 殷清钰当仁不让地站出来, 发觉危险后立刻组织人手保护母亲和妻子离开。沈如意脸色苍白, 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我不走,夫君,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陪你!”殷清钰闻言一怔, 出神间, 一独眼刀疤脸的山匪已经提刀追来。惠王妃被丫鬟婆子护在中间,看得千真万确, 这一幕叫她心脏紧缩,竟吓得惊声尖叫:“钰儿小心!”殷清钰转身,运起长剑格挡, “当啷”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震彻耳膜。山匪哈哈大笑:“没想到这群怂包里, 还有个能打的,不过也就这样了!”“老子的大砍刀可不是吃素的!”“你尽管来。”殷清钰神色冰冷, 平静地说。实际上,他藏垂下的大袖里,握剑的手已经小幅度震颤起来,虎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他学的是剑,君子之剑,武功并不算高强,与冲杀出来的魁梧山匪相比,弱了不止一筹。因此甫一交手,他便感觉到山匪惊人的力气,如果不是小心谨慎,时刻防备,长剑怕是早在短兵交接的一瞬间就脱手而出。殷清钰只希望自己能尽量拖延时间,给亲人争取逃命的机会,可他放眼望去,山匪人数还在源源不断增加。殷清钰一颗心直直下坠。刀疤脸山匪被他惹怒,一脸狰狞道:“好小子,大爷我就给你留个全尸!”惠王妃闻言,身体一软,竟是直接昏死过去。丫鬟婆子吓了一跳,立刻有人眼疾手快,接住她软倒的身体:“王妃,王妃!”“婆婆。”沈如意脸上极其难看,伸手在她鼻子底下探了探,终于松了口气,解释道:“婆婆是惊吓过度,暂时晕过去了。”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事态却实在不容乐观。胆小些的仆从已经被这阵仗吓得双手合十,不住祈祷神佛保佑,世子爷一定要杀了这嚣张的山匪!然而,事与愿违。大刀再次砍来,殷清钰再也招架不住,长剑猛地脱手,还未躲避,厚重的砍刀已经抵上他的脖颈。“别动,你再动一下,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刀会不会割开你的喉咙,你还没见过割喉而死的人吧,血会咕嘟咕嘟地冒出来,怎么也止不住……”他呵呵狞笑出声,半张脸上深深的刀疤从瞎掉的眼睛延伸至下颌,宛若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森冷的话也仿佛浸透了血腥味,在场众人吓成了鹌鹑,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起,眼里满是绝望,完了,彻底完了,她们唯一的指望也不成了!沈如意悄悄抬头,看向四周,聚拢来的山匪把守得死紧,轻蔑又贪婪地盯着她们,已经有人吓得小声哭泣,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今天在劫难逃。有人羡慕起一早昏死过去的惠王妃,至少不用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沈如意眼神转了一圈,脸色惨白如纸,最终,她殷切目光落在殷清钰身上。此时,刀疤独眼匪首的小弟小跑过来,恭敬地告诉他:“首领,检查完了,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好好好。”独眼匪首满意极了,笑眯眯地看向缩成一团的俘虏,眼底冒出了绿油油的精光,他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肥羊。他发下命令:“你们先别动她们,等我找人要赎金,干一票大的!”“你要干什么?”殷清钰厉声呵斥,隐约猜到对方的意图,下一刻,啪地一声,清脆无比。匪首用刀身狠狠朝他半张脸拍去,肉眼可见的,他细皮嫩肉的脸上出现一道笔直的横印,又红又肿。“我让你说话了吗,这次只是教训你一回,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殷清钰心头一紧,毫不怀疑,对方说的是真话,可这让他怎么受得了,自尊被人狠狠践踏,屈辱,愤怒齐齐涌上心头。“你这是什么眼神?”匪首眼中掠过一丝暗芒,阴狠一笑,如果不是……他决定给他来点教训。这时,一道身影猛地扑来。“不要伤我夫君,我愿意一命换一命!”众人定睛一看,竟是狼狈不堪的沈如意,她护着殷清钰一侧,衣衫凌乱,身体发颤,全然一副弱女子模样,此刻,却似发狂的母狮,毫不畏惧地瞪向匪首。她很害怕。害怕得瑟瑟发抖,畏惧、惊恐如潮水一波波涌上心头,可一想到身后的人,顿时生出无尽勇气。
“如意。”殷清钰错愕万分,感动自心头涌起。“夫君。”沈如意声音哽咽,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流,泪眼朦胧中她哀求地看向匪首:“求求你,不要杀了我的夫君,我是他的妻子,我愿意替他去死。”“夫君,如意心悦你,我只希望以后,你不要忘了如意。”她真以为自己会死,甚至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一切地告诉殷清钰,她的真正心意。殷清钰深深凝望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喉头一哽,仿佛被什么裹住一般,说不出一句话。他万万没想到,危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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