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前倾半身,目光自上而下地垂落,谢渊全身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白皎勾起红唇,逼近他,动作看似轻佻,实则是在找他和哥哥的相似性。她突然口出狂言:“让我摸摸你。”谢渊太阳穴突突地跳,神经扯着身体,几乎要跳起来,她在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幻听。又没法动弹,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僵硬又怪异地看向她。白皎:“……算了。”她又坐了回去,退回安全距离以内。谢渊工作,她继续打游戏。办公室空旷且平坦,没有任何遮挡物,白皎就坐在谢渊正前方,虽然距离堪比银河,可他还能听见那轻微的笑声,乘着风声涌进耳蜗,像是她在自己耳边轻笑。谢渊捏紧手中钢笔,黑眸低垂,眼尾下坠,勾拽出凌厉冷硬的弧度。他面色凝重,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策,可笔下却一字未动,心里更是乱成一团。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她?谢渊忍不住抬眼,正对上女生黑白分明的水眸,白皎笑眼弯弯,正跟队友说话呢。游戏上的网友一个比一个可乐,捧哏逗趣,让人想不开心都难。她没注意到谢渊,眼睛也只是轻轻一扫,却让后者全身僵硬,不得呼吸。她看到了。她会想什么?她为什么要笑?向来冷静自持的大脑,此时已经被十万个为什么填满,一个个问题如滚水里的泡泡不停翻滚、冒出,偏偏他一个都解答不了。“你在看什么?白皎终于注意到他,男人黑眸深邃,沉如浓墨,晕散不开,她皱起好看的眉,轻声问他。京市最近风声鹤唳, 厉鬼鬼鬼自危。这是有缘由的:和普通鬼怪不一样,厉鬼实力强大,拥有鬼域, 京市这座大都市里, 有数以千万计的鬼怪, 而厉鬼却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 相当于金字塔顶尖那一波。他们划分地盘, 几乎不与外界交流,可今时不同往日, 不知从何而起, 他们发现, 昔日的老对头/老冤家一个个凭空消失, 前去查看, 原来主人凭空消失。就算他们再怎么迟钝也该发觉不对劲儿。且随着周遭消失的厉鬼越来越多,他们生怕哪一天,消失名单上多出一个自己。他们猜的测也没错。自己被盯上了。青琅便是七大厉鬼其中之一。得知对手消失后,他喜不自禁, 厉鬼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毕竟都是人死后化为的鬼魂。他们之间自然也有矛盾。青琅更是巴不得邻居们全死了,自己好去接收对方的地盘。慢慢的, 他发觉不对。对方死后残存的鬼域内残留着一股久久不散的绝望气息,他发现时胆战心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对方身死道消,自己作为邻居, 竟毫无所觉。竟然还在欣喜地扩张鬼域!青琅心神一凛,立刻吩咐手下:“离开, 赶紧离开这儿!”他话音刚落,下属甚至还未回应,便一个接一个惨叫出声,眨眼间,他看着手下魂飞魄散。有诈!青琅拔腿就跑。窒息且沉重的威压转瞬即来!“噗通”一声,昔日让人胆寒的厉鬼双膝跪地,他惊惧交加的抬起头,浓墨般的黑雾如阴云笼罩整片天空。周遭无数路人惊愕,讨论声纷至沓来。“什么情况?要下雨了,天怎么这么黑?”“不对呀,我看今天天气预报是个晴天。怎么突然黑下来了。”“还想什么,赶紧找个地方躲躲,看样子快下雨了。”无知无觉的普通人纷纷四散,找个地方避雨,又或者直接回家。谁也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阴云并非自然现象。
空旷的地面上,青琅心惊肉跳地跪在地上,前所未有的狼狈,如果不是鬼魂没有眼泪和汗水,这会儿,他早就吓得涕泗横流,哭着求饶。踢踏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青琅抬头,下一刻,瞳孔紧缩。高大挺拔的男人一席黑衣,眼眸沉沉,浓墨般的黑色瞳孔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虽然青琅早已死去多年,可在这样非人的目光下,仍旧觉得胆寒无比。毫不犹豫地,他跪着磕头,脑袋敲在石板上,一声接一声,极其响亮:“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愿为大人趋使,鞍前马后,在所不辞!”男人看着他,声音如金石交击,极冷极寒:“他们也是这么说的。”他们是谁?青琅思索,旋即反应过来,是那些凭空消失,不,被他杀死的厉鬼!要逃!快逃!比他更快的,是如有实质的杀意。男人抬手,背后那团看不清面貌,只有一片黑雾连亘,连绵不断的黑雾犹如活物般翻涌,青琅看到他此生见到的最后一幅画面——千万根触手联手拉开一张黑色大网,遮天蔽日,凶残狠厉地朝他袭来,空间似乎都因此扭曲、晃动。杀机锁定的猎物更是动弹不得。他绝望哀嚎:“你也是鬼,为什么要杀——”声音戛然而止。“咯吱——咯吱——”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中,男人似乎想到什么,邪恶的黑色眼眸流露出一缕温柔和愉悦。不过片刻,他看向空空荡荡的场地,转身离开。他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同类。正如人类和家畜,他们从来不在一个等级之上。他在心里计算:还有一个。京市一手遮天的厉鬼被他吃的只剩一个。他迫切需要提升实力,盯上的第一个目标厉鬼,连天师都无可奈何的强大厉鬼,在他眼里,是更加大补的补品,至于普通小鬼,他理都不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也算是惩凶除恶了。感觉到实力在提升,他果断放弃去吃最后一只厉鬼,反正对方就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皎皎最重要。想到自己的恋人,男人冷漠无波的脸都漾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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