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回家了。”说完就走,半点儿不带搭理的。身后远远传来父母的怒骂声,赵德柱低头看了看妻子,看她一脸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段红梅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白大夫刚才让咱们找她,咱们晚上去吧。”“俺都听你的。”临近冬日,昼短夜长,不多时,天色已然黑透,星星镶嵌在暗蓝色的天幕上,闪烁光芒。牛棚外,单薄的木门忽然被人敲响,白皎听见后面便抬起头,她打开门,赫然是赵德柱夫妻俩。“先进来吧。”俩人走进来后神色拘谨,他们不敢乱看,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白大夫。”夫妻俩见到她就要跪,白皎慌忙拒绝,脸都红透了:“别跪别跪,我让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给我下跪。”俩人都很爽朗,看出她真的羞赧又不安,这才作罢。他们白天就想过来,怕给白皎惹麻烦,才一直按捺到现在,心下也挺不安的。赵德柱看了眼媳妇儿,担忧地问:“白大夫,是不是我媳妇身体有啥问题?”白皎摇头,轻声细语道:“她底子亏空的厉害,但是补一补还好,东西你就拿回去吧,给你媳妇补补身体。”男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不住地喃喃:“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段红梅给了他一肘子,这个憨憨,说这个干嘛,她朝丈夫努努嘴,示意他看篮子里的东西。赵德柱小心翼翼地掀开蓝色碎花布,灯光一照,竟然是十几颗鸡蛋。这东西真挺珍贵的。赵德柱看着她,想到白天的事儿,这会儿激动得土话都冒了出来:“白大夫,这篮子鸡蛋是俺特意给您的,俺不拿回去,您拿走吧。”“要不是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不等她拒绝,段红梅也劝道。她心里慌得不行,自个儿没有怀孕经验,根本不知道这事儿。最近她为了讨好妯娌,差点儿拼了命,要不是今天这事儿,说不定……她狠狠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捂住小腹。白皎正要拒绝,对上夫妻俩坚定的目光,她暗暗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月经不规律?”听见这样的话,段红梅涨红了脸。白皎恍然,瞥了眼红成猴子屁股的赵德柱,知道这话题有点儿私密,她提议:“要不单独说。”熟料,段红梅摇摇头,她对丈夫很信任,就点点头说:“白大夫你就搁这儿说吧,我们俩信你。”白皎:“我之前诊脉,除了诊断出怀孕,还发现……你有习惯性流产。”俩人听见这话,脸色发白:“习、习惯性流产?”她们不知道这是啥,但是跟流产扯上关系,谁不知道流产代表了啥意思,她们俩吓得不行!白皎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叹息:“这表示,你经常流产,应该不下三次,这也是导致你身体越来越亏空的原因之一,如果再这么下去,会导致终身不孕。”段红梅身体发抖,整个人像是掉进了雪窝子里,全身冰凉,她紧紧贴着丈夫,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力气:“我经常流产?”“咋可能,我咋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说到最后,她眼里已经泛起泪花。任谁知道自己苦苦盼望的孩子曾经来过,却又没了,也要接受不了。丈夫握紧她的手,给她力量:“红梅,红梅你别哭,白大夫,你说,我们俩听着。”白皎:“所以我问你月经是不是不太规律,如果不规律,加上身体虚弱,你会以为自己是来月经,不知道这是流产。”“可是我不是不能怀吗?”段红梅喃喃地说。白皎眨了眨水润的眼睛,问她:“哪个医生说的?”俩人面面相觑:“不是医生,是——”他们俩声音一顿,猛地反应过来,一直都是他们自己以为,听公婆/爹娘说,段红梅身体不好,生不了孩子。白皎意识到其中还有隐情,不过这并不是她一个医生能问的,她能做的只是叮嘱孕妇和她家人:“前期你可以喝点儿保胎药,我给你开药,毕竟你身子虚得很,还要多□□细有营养的东西,头三个月不能经常劳动……“她各种叮嘱,让夫妻俩不停点头,跟小鸡啄米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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