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齐群折着被困成木乃伊的手臂,望着自己孤零零被打着点滴的另一只手背,悲怆地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捆绑在案板上的大闸蟹。高中时期他就经常云游天外,天南海北地乱想着一些与生活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题。比如在四肢中,是手对人更重要,还是脚。现在他发现这明明是个傻逼问题,不管是手还是脚,只要有一个受伤过于严重的,打上点滴就是一个字——死。憋屈死。会被封印在病床的。昨晚酒吧内炫丽的灯光和摇曳的身躯还历历在目,如今他就要安详地靠在病床了,这对他这个多动症患者实在是重创,不过幸好……他还有一群从高中就志同道合的亲密好友。齐群眼含热泪,看着床前分布的程晚周北洛以及赵多漫,感慨地摇了摇头,“兄弟姐妹,你们——”“什么?你在问我脖子上的是什么?”程晚抓住机会,浮夸地捂住脖子,“讨厌啦,好害羞,不要看不要看。”齐群:“……”请问,谁问了?手掐的印记果然没有吸出来的保质期长,程晚临下车前还细致地检查了一眼。实在不是她不体恤朋友,是她脖子上的印再呆半小时可能就真的要毁尸灭迹了。但这话茬只要打开,一时半会就再没有合上的道理。反正齐群也一直对他们恋情抱有极大兴趣,程晚扯过一个凳子,关切地坐在男生病床边,嗓音像播音腔一般端正宏亮,开口脆:“齐群,哦我的好朋友,请问你昨天晚上过得好吗?”“……”看他这样子像是过得好的吗?算了,怎么说也是今天听到的第一句关心的话。齐群心想还是决定自己把苦咽下去,不让好朋友担心了。男生眼波流转,酝酿着尽量把自己的病情说的轻微些,摆摆手道,“害,”一声故作坚强的语气词。“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骨头不听话,偷偷背着我裂了个缝,看病的时候医生都说了,我来得再晚点伤口就愈合了。”赵多漫记起昨天酒吧他高烧倒地,局上全部人吓得肝颤的阵仗,唇角不禁抽了抽:“哪家黑心医生说的?”“你管?”齐群凶完赵多漫,再次微笑面对程晚这个唯一关心他病情的好友,十分体恤她的心情,“真的没事的,晚晚你不用太担心我。”许是译制腔也会被传染,男生嗓音也条件反射地正统了几分,“对了好朋友,昨天你和你男朋友度过的还愉快吗?”“我昨晚——”“嗯……”程晚脸颊通红,演的比小女生都要娇羞,“我们在餐厅吃完饭后先是互换了礼物。”“我送他一枚宝石胸针,他送了我一栋别墅。”“……?”“送了你什么?”赵多漫险些没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幸福吗好朋友,”齐群照例表现着自己的宽容,“其实我昨晚——”“然后我们迫不及待的搬到那栋别墅一起住,就连换洗衣服都是脱双方家长送来的。”程晚话密得不行。“其实我还有点害怕,不能和他很好的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直到我们共同迈进玄关的那一刻,我内心忽然涌入了一股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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