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中学第一次在学校被人叫丑鬼,他把人耳朵差点撕烂,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情绪起伏过了。稍后王珂珂和李戈陵走了之后,见面会结束在下午六点半,楼昭敬业地继续工作,一直到所有人完成见面会。主办方请大家吃晚饭。楼昭不可能去人多的地方,他在回看直播,有人说,抽奖结束的他后半段不敬业,完全不在状态。他在场馆附近点了外卖,坐在车上吃完一盒汤汁流失,被复热过的小杨生煎。来s市的时间很快到达了末尾,一辆黑色商务车去的是机场外。这时在车上的猫猫惊讶地得知了一个消息:“华东漫展不去了。”是林中鱼老拉着楼昭炒西皮的缘故吗?“是。”楼昭不迁就一个连他的眼睛都无法直视的搭档。猫猫还是不懂,“林中鱼不是唯一怕你的人啊?”“我是一名ser,一切以还原角色出发,每次搭档,他都并不喜欢我s的角色,丑陋的怪物感觉不到另一方的爱,同理,我也感觉不到被尊重。”楼昭还说,“也有例外,今天有个人,不是用这种眼神看向我的,但我也没和他说上话,冷淡地对待他了。”“这又是为什么?”车内的光线勾勒着黑衣毁容男人的温柔眼廓,固定发型的发胶失去了作用,几缕柔情似水的发丝垂在他的额前。猫猫看着这双深邃的眼眸流出一丝令人心慌的情感。她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发现没看错。楼昭仅仅在对他自己回忆中的人陷入美好,他说出了一句感谢。“他说喜欢我,那么如果被打破梦以外的想象,才是会吓到他吧。”“我也很感激来自健全人类的‘喜欢’。”……晚上十点。值机柜台带走了一个轻装带着一只黑色s装备箱回家的人。飞来飞去的人们身上总有浓重的疲惫。这不单指身体,还有精神。楼昭从不会。去掉了漫展的妆容服化道,他戴着耳机,眼镜,口罩和意大利杀手般的优雅黑色手套,拖着箱子往前步行。这具躯壳是墨守成规的无趣者。他的衣服不会有褶子,鞋底不能粘上灰。
楼昭从来做派规矩,步子全透着性格中的表里如一。猫猫目送一个这样一丝不苟的背影上了飞机。说到底,能混这个圈子的人是个宅。楼哥他啊,恐怕又得呆在那座四九皇城的家,不会跑来s市了。她尝试找到了那场对话的合适形容词:“我怎么觉得大神的意思是……他就需要一个爱他爱到不在乎世人目光,能拉出泥潭深处的人呢。”前往首都的航班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了灰烬色的天空余温,也带走s市的满眼霓虹。楼昭和祖父祖母,爸妈,还有弟弟妹妹的现居地是b市,他这种古板的人要是不玩spy,就是个接送孩子放学,料理一家生活的三好未婚男士,连国内外旅游都不热衷。这一刻,命运这个安徒生仿佛用羽毛笔在铺开的纸上写下一句话,很久很久以前,s市和b市,相隔千里。两个城市内拥有平凡人学习和工作的‘怪物’和‘公主’如无意外,一生本也不会再相遇于无趣的人海两端。除非,是童话。 极乐净土雾沉沉的雨水卷着干糙糙的风,一周后,红色降雨令整个白巍巍的百年名校陷入夏季。每次天气只要湿湿的,李戈陵就会讨厌学习,他这个阿宅还会用熬夜看番,撸假毛,接bjd妆面,帮人装棉花娃娃关节等事情来排遣三次元的压力。没想到,老师给他的课题有难度。李戈陵从漫展当‘欧皇’回来还没高兴一天,立刻被迫现充了,之后更是一充充了八天。今天交论文又是坏天气。李戈陵膝盖里没法拆除的钢板,以前腰上打过的封闭针后遗症,还有从小到大留下的重伤都让他想叫妈。冒雨去了系院办公室,李戈陵难得穿了一次西装,脸色却很难看,早等着他的张教授指指桌上的豆浆煎饼。抓着机会,李戈陵和这个新导师说上话。隔着扇门,生着病的侧脸和声音一样模糊不清,只有那淋到一点雨,透着半湿了的偏分发丝和动来动去的下巴被人看见了。其实并未刻意挑逗。可动人之人,总有非一般的颜色,四处招惹人。当一个实验结束,办公室外有好几个过路的白大褂师姐们盯着这个学生看……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伴着驻足在外的脚步声,“这是谁啊?”“不知道,看起来是老张带的。”“哦哦,张教授刚考上来的爱徒,脸还没见过呢,这个人的侧脸好像有点明星相……诶,是不是很像……前几年一个选秀节目……”张教授听到了动静,放下茶缸,老头摸摸脑门,细看了男学生笔直挺立的身形两眼。明星相?老教授不上网,他也没多想,提着裤子站起来关上门,他才回来招呼道:“诶,今天可以了,你上周的作业写的很有章程,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下周我要外派研学两天,你跟着你师兄他们做做课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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